己的福晋,以少年心性儿来说,乍听说有这么多女子进宫来,想偷看一眼,也自都是人之常情。
十五阿哥乐归乐,却也跟着绷起脸来,“虽说是人之常情,可你怎么都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堂堂皇子之身,竟然跑到神武门去看应选女子,那又成什么体统了?也难怪你额娘今儿发了这么大火气,狠下心来叫你到佛前来罚跪。”
两父子正将话儿往开了说,门帘一挑,点额却跟着走了进来。
“亏阿哥爷还乐,倒叫他更不知悔改了!”点额一张脸满是愠怒,进来坐下,还对着儿子怒目而视,“便是人之常情,那也是宫外平民百姓家的人之常情;这是宫里,宫禁森严不说,更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家呢?”
“他自己胡闹倒也罢了,若因此叫有心人传了开去,岂不要给阿哥爷添乱?终究他是阿哥爷唯一的子嗣,那他自己的一言一行又哪里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
“今儿的事,我不是为了他个人的事儿罚他,是为了他有可能连累到阿哥爷清誉而罚他!”
“自古皇家子孙,都最忌讳因男女情事、贪恋痴嗔耽误大事,便因唐明皇那般人物,却也终究因为偏宠一个杨贵妃而误国,终究断送大唐锦绣江山的故事,如何不警醒后人啊?!”
十五阿哥原本含笑听着,到了后头这句话,已然是抿起唇角,挑起眸子盯了点额一眼。
“福晋言重了吧?绵宁还是个孩子,他不过好去神武门看了那么一眼,何至于就到你说的地步去?”
“再说,我大清祖宗规矩严明,历代皇上哪个不是天不亮就早起批阅奏章?我大清的皇子皇孙,哪个不是天不亮就已经进房攻读?哪里有从此不早朝的君王去?!”
原本绵宁满心的委屈,这会子眼睁睁看着阿玛和额娘在他面前争执起来。
他懂事,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连忙撩袍跪倒,“都是孩儿不孝,惹阿玛和额娘悬心。儿子甘愿继续到佛前罚跪,连跪三晚……只求阿玛和额娘,万万不要再因儿子今日这糊涂事而再添烦恼。”
点额扭开头去,说不出话来,却还是憋屈地掉了眼泪。
十五阿哥心头烦躁,扬声道,“绵宁你站着,不许跪!便是你今儿有些荒唐,却也没什么大错,至于闹到如此么?好好儿的家里,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不好么,非要如此摔盘子摔碗、鸡飞狗跳的才觉着热闹?”
十五阿哥说完,自己起身走过去拎起绵宁来,“……既没旁的事,不如回房念去!”
还是绵宁回头望着额娘,再冲十五阿哥哀求,“阿玛……今日是儿子惹了额娘不快,就求阿玛再赏给儿子一会子工夫,容儿子再劝劝额娘。今日的功课,儿子熬夜也必定都赶回来!”
“随你……”十五阿哥长叹一声,抬步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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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阿哥走出门去,后头隐隐传来福晋的哭声。
十五阿哥直觉心头更是烦乱,不由得问总管三庚,“……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庚左右看一眼,低声回,“奴才之前不在近前儿,况且福晋主子房里的事,若不得福晋主子的吩咐,奴才也不敢细问。”
十五阿哥点点头,“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三庚这才缓缓道,“奴才听着那个意思,仿佛是说二哥儿到神武门去瞧待选八旗秀女进宫……二哥儿好,还问了问礼部押车的人,问今届秀女里有没有钮祜禄氏,在哪辆车里……”
十五阿哥不由得也是双眉高扬,“哦?”
三庚不敢造次,这便将说出口的话极力往回拉,“……奴才忖着,历年挑选八旗秀女的规矩,都因为弘毅公和信勇公的赫赫功绩,叫这两家的格格们永远都是排在为首两席的。”
“故此进神武门,必定是这两家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