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的话,跟着芸贵人去了她的永寿宫。
“所幸永寿宫是芸妹妹你自己住着,我便是带着伤进来,也不怕惊着怕人。再者皇上这会子也不在宫中,故此就算永寿宫距离养心殿近,倒也无妨。”
经过了太医的简单处置,如贵人坐在炕上拉着芸贵人柔婉地笑。
芸贵人松口气,“姐姐可吓死我了……只是我是贵人,故此永寿宫当值的太医,也只是普通的医士,并非御医,我就担心他给姐姐做的处置不够好,若叫姐姐额头落下疤来,那可怎么好?”
如贵人含笑点头,“太医们虽然有医士和御医的区别,然则但凡能被选进太医院来的,又哪里有医术不高明的?他们啊,或者是祖上数代行医、家学渊源;或者是在外头治愈了什么人、治好过什么疑难杂症,声名鹊起了之后,才能被选进来的呢。”
“我这不过是皮肉的小伤,对于太医们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你尽管放下心来就是。”
这个午后,如贵人陪着芸贵人一处,说了许多小时候儿在宫外的故事,听得芸贵人满眼的神往。
自打芸贵人进宫以来,便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在永寿宫里。虽说永寿宫里也有太监、女子和妈妈陪着,可是那终究都是奴才,并不能并坐相伴。
今儿有如贵人陪着说了一个午后的话儿,可叫她解了闷儿去。
“如姐姐说的故事,可真好听……”日头西斜,芸贵人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如贵人含笑道,“我是家中长女,不瞒你说,我这些故事啊都是小时候儿哄着我的弟弟和妹妹们说过的。他们都爱听。以你的年岁,便也与我的妹妹们差不多,我便知道这故事也能入你的耳的。”
芸贵人认真点头,“怨不得我能与如姐姐一见如故,而如姐姐又特别会照顾人呢……”
如贵人含笑道,“皇后娘娘也是家中长女,下头也是好几个弟弟和妹妹。想来皇后娘娘能统率六宫的本事,兴许也与她从小就要照看弟弟妹妹们有关。”
芸贵人双手托腮瞧着如贵人,半晌叹了口气道,“如姐姐,你为了皇后娘娘,真的能豁出性命去呀。可是你为皇后娘娘做了这么多事,皇后娘娘会知道么?如姐姐何不直接禀告给皇后娘娘去?”
如贵人淡雅如菊,含笑摇头,“我是心中对皇后娘娘充满谢恩之意,这便愿意为皇后娘娘出力。可是我却并不希望皇后娘娘因此而对我如何……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啊,我这都是应该的,便不想叫她知道。”
暮色四合了,如贵人不便继续留在永寿宫里,这便告辞。
芸贵人亲自送到永寿门口,颇为依依不舍,“……要是如姐姐能与我一起住就好了,那就能有人陪我说说话儿,不至于叫我见天儿地孤单一人了。”
如贵人轻笑道,“傻妹子,你身边儿还有那么多人呢。他们都是宫中服役的老人儿,你却是才进宫的,虽说你是主子,他们是奴才,可是你也需要用心与他们交往才行。”
“既然有这些空闲的日子,便多与他们相处,多与他们说说话儿吧。”
芸贵人感动得鼻子都酸了,“如姐姐凡事都替我着想。这些,便是我都没想到的,若不是姐姐提起,我赶明儿错过了都没法儿再回头找,到时候便是后悔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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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贵人由星溪扶着一路往回走,星溪忍不住抱怨,“……主子叫芸贵人陪你一同去,可是芸贵人竟什么都没能帮上主子去!她枉担了一个‘勇’字,可是到了华妃娘娘跟前就变成了没爪子的小猫儿,只有在旁边看着的份儿。”
如贵人笑笑,“她毕竟年纪小,再勇敢,遇见华妃那样的人,自也都吓得没魂儿了。我叫她陪我去啊,实则倒不指望她能帮我做什么,只要身边儿多个人给我壮壮胆儿,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