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音箫病倒了。而飘如絮却无一点动静,不悲不哀,这种情形,让她觉得奇怪。
话说这日,池妙锦得到凤音箫的书信,回到禅房展开一看,不觉得眉头紧皱。她知道,史同叔以及史家,在朝廷内外均是势力抵国,谁都难以抗衡。就是当今万岁,对他也是忌惮三分。若有得罪,必将招致杀身之祸。可是,师妹之托事关忠良荣辱,也关乎国运兴衰,不能不用心用计去做。考虑再三,她便去救助住持惠净法空师太。
这位惠净法空师太,绝不是等闲之人。何时入寺如何入寺,竟是无人知晓。她除了自己一人独自敬佛礼佛外,也绝不和任何其他人来往。只有特殊之日,有一个人,无人知晓他的身份,与之交谈。他眉毛浓重,鼻肉厚廓。天庭饱满光亮,地阁却略显窄小。四十岁庚,一袭华贵盛装,两包香囊相配。池妙锦深知惠净法空师太秉性,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求见了她。
“师父,如今弟子有一事,不知如何是好,请开示明宗。”池妙锦小心翼翼地说道。自从入寺以来,了缘从无如此,自然引起了惠净法空师太的注意。
惠净法空师太低眉念佛,眼睛微闭,轻声道:“风声在侧,静心念佛;不动不移,自然无祸。”
“师父所言也合弟子孜孜之意,只是,有人贪念伴于卧榻,祸患起于萧蔷,要动摇我们安国寺了。”池妙锦——了缘道,“安国寺乃大宋镇妖祈福之地,却有人觊觎此处风水,将龙头的武宫山作为墓地,不知师父如何感想?”
“阿弥陀佛,善哉。贪欲大无边,就敢触动天。你是说,有人看中了我们的龙脉之地?”
“正是。师妹来信说,现在这些人正在踏点踩场,请师父明示。”
“你有何想法?——想必你来找我,早有了主意。”
“我写了一首偈语,请师父明示。”说着,池妙锦将写好的卷轴展开,铺在惠净法空师太面前。那上面画的是群山环绕的安国寺,以及有几个衣冠楚楚的人在指手画脚地谈着什么。画面的右上方是一首诗,用楷书工工整整地写着。惠净法空师太低头查看,轻轻吟道:“育王一块地,常冒天子气;丞相要做坟,不知主何意?”
“你打算面圣言说?”
“正是此意,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同意。不过,你可派人在临安皇城内外,张贴这首诗作,让天下百姓都知道,这样,圣上才会下决心做决断的。”
“师父想得周全,谢谢师父。”
“临安百姓对史大人早已怨恨,又加之理宗素知史大人为人,你再言说,事半功倍。”
“师父,那我就去准备了。”了缘师父——池妙锦道,“师父,弟子还有一事不明,请开示。”
惠净法空师太看看她,已然知晓,便轻轻吟道:“佛家容得一静身,不求富贵不求金;只愿平安无嗔慢,多事何如少事人。”
“谢谢师父点拨,弟子明白了。”
回到禅房,池妙锦准备动身。她再次打开凤音箫书信,展开:
“妙锦师姐:
师妹与师姐一别一年余,挂念之情从未了了。姐姐武功德品皆在妹妹之上,让我不啻敬慕,更为嫉妒。而姐姐从无芥蒂,谅妹于愚钝之时,宽宥于傲慢之事。今妹失与情投意合之人百年之遇,命系于国家社稷之虚名,不可独善其身。故,有一事相托:阙天阁不可落于贼人之手,不做奸佞墓地之所。顺将师兄剑谱,归师姐收藏,以免不测遗失。特拜师姐:请命与皇上,思虑百年之圣,大宋江山之故,查明此事,止于荒谬。
师妹:栖桐”
读罢,池妙锦收于锦囊之中,便与随从侍尼从安国寺出发,直奔京城。
史弥远已经是垂暮之年,病情也不见得好转。过去是三分病七分装,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