侩的爹给杠上了。”
“如果娘叫儿子来就为了这档子事……”向来话不多的月皓明听见这话,抹抹俊脸没好气的开口,“那我要回房睡觉了。”
见儿子当真举步往外走,春姨娘沉下脸来教训儿子。
“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娘在和你讨论你的未来呢,你居然要去睡觉?”
“大哥回来和我的未来又有何关系?”
他虽然才二十二岁,却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于年前已在城里和几个文友合开了间雕版艺坊,镇日舞文弄墨、刻印雕版,压根对父亲指望他从政,或是母亲盼他学商表明了毫无兴趣。
“怎么会没关系呢?一块饼一个人吃跟分给两个人吃,那可是大大不同!”
小子!你爹好歹也是一国之相,虽说公正不阿,不贪财,但光他那些俸禄及吴越王三不五时的封赏钦赐,等他死了后那块大饼可真是大得不得了,就只你这自恃骨头硬的笨小子能够毫不在乎。
呿!整日只会惦着那些雕版刻印、写诗弄文,等你和你老娘将来没饭吃时,难不成还能啃雕版止饥馋?
同样的时间里,相府的另一头,坐着不住摇头的月出岗,以及始终垂着脸没出声的月夫人。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会是这副德行,果真孩子不是自个儿带大的就不行,那价值观真是跟你差了十万八千里。”
月出岗顿了顿,没好气地往下说。
“开口闭口钱钱钱,好好的一道西湖醋鱼端上桌来,旁人关心的是这道菜的色香味,他少爷在意的却是厨子有没有偷工减料?买菜的有没有拿沟里的鱼来冒充湖鱼?气得厨子和灶房管事齐齐跪到桌前,又是斩鸡头又是哭哭啼啼地说被冤枉了,还闹着说不想干了,弄得那一顿团圆饭吃得真是难看。”
月夫人先是安静了片刻,才终于忍不住帮儿子说话,“其实那孩子也没说错,今儿个的鱼肉真是……真是有些过于松软,好像不够新鲜。”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月出岗气到拍桌子。“孩子不懂事胡闹也就算了,你居然还帮他说话?想我月家向来忠厚传家,怎么会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为难下人?”东西能吃就好了,干嘛计较那么多?
“谈实话就是说实话,哪能算是什么为难?”
月夫人原是小声嘟囔的,末了心头一酸,忍不住边抹泪边抬起头,将音量给放大了。
“我觉得你才是在为难他呢!他贵为月府大少爷,教训个偷工减料的厨子和管事有什么错?你老是给他脸色看,我真怕他会跑回那个乌龙观,真去当道士。”
“回去就回去!当道士就当道士!谁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那可是我唯一的儿子呀!”月夫人哭了出来,“这孩子命苦,还在襁褓中就没了爹娘疼惜,打小在道观里有一顿没一顿地长大,才会养成那样的节俭性子,现在好不容易才将他给找回来,却又过上个只会给他脸色看的爹!”
“夫人哪!”眼见妻子哭成了泪人儿,月出岗看了心烦。“你也讲点道理吧,这究竟是谁在为难谁呀?他大少爷开出的那些‘索钱条款’我哪点没依他?我也只不过是想要他改个姓、改个名,堂堂相府大少爷叫啥‘添香油’的能听吗?咱们帮他取的‘月皓阳’可好听多了,他居然推开椅子站起来,说要回道观,你让我能不生气?能不变脸吗?”
没理会丈夫的安慰,月夫人哭得肝肠寸断。
“这也不能全怪他呀!那个名字就算再难听他也已用了二十四年了,能说改就改的吗?你总得给他多一点时间去适应习惯嘛,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不许你再为难我那苦命的宝贝儿子了,要不然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两夫妻在屋里吵嘴,全然不知此时在他们屋檐上,那让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