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他若想打击她可得想个更妙的法子。「看那边!就在雪的下面,」她指向她的左边。「有些黄色、橙色的橡树落叶探出头来呢。如果仔细些看,还有冬青果点点的红。」她说着一点头。「在旁边的灌木丛里,看见那只可怜的小鸟了吗?」
「哪里?」他瞇眼看向树丛。
「那里,牠藏在树丛里彷佛想取暖似的。」她指着一株山楂树干上大约像苏格兰高尔夫球大小的洞。「一小点蓝色,看见了吗?」
那鸟动了动,亚力咕哝了一句她想是「是」的话。
她又望向他。「那些便是我所看见的。如果你仔细看,也会看见它们的。」
「为什么有人会花时间去看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但它们的确是存在的,这是我的看法。如果不仔细观察,你如何学会欣赏任何东西?想象月光在白天里照耀使今天变得特别,与昨天甚至明天都不同,而这也意味着人只能享受今天今天。」她望着他无法置信地摇着头。「亚力?」她碰碰他的手臂。「如果不自行创造,你要如何拥有美妙的回忆呢?」
他似乎在思索着这一点。
「你小时候从没幻想过什么吗?假装你自己是个骑士、士兵?假装某个苹果有魔法,拿棍子当长剑或是一匹马,想象一只狗是准备吞噬全世界的怪兽而你是唯一能拯救它的人?」她话一说完便察觉到他的转变,也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他身上没有属于孩子的部分,他也从不是个孩子。而且不,他从没做过那些事。
詹姆回头奇怪地看亚力一眼,亚力转开眼睛看着四周。一会儿后,他开口道:「我想这会因人而异。我根本没时间花在幻想和童话故事这些东西上。」
「那你的时间用来做什么呢?」
「带妳出来作个傻气的雪橇兜风。」
雪橇猛然一弹又往前冲。「抱歉,阁下,撞上一块硬石头了。」然后詹姆喃喃念着什么头如何如何的。
她用力吞咽一下并盯着自己的手,接着经声说道:「如果你认为它傻气,又为什么要做?」
他没回答,但她看见他的手又握紧了,彷佛他正挣扎要说话或是在搜寻词句似的。没看着她,他终于不太温和地说道:「我天杀的也不知道。」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剩雪橇在清脆的铃声中往前滑驰。
紧绷地沉默数分钟后,她放弃了。「你现在可以带我回家了。」
「妳想坐天杀的雪橇,那就坐吧。」他咬牙说道,而且愤怒地瞪着公园,她不禁要怀疑雪怎么没融化。
突然间,说话的冲动强烈得她控制不住。「我原本想象它是不一样的。」
「我也是。」他几不可闻地说道。
紧绷的片刻后,她问道:「如何呢?」
「如何什么?」
「你认为它会如何不同?」
他不置一词,只继续看着他旁边,手紧抓着雪橇边缘。「我以为这会让妳高兴。」他悄声说道,彷佛在承认什么可怕的罪行似的。
她注视着他紧张的手、笔直僵硬的肩膀及骄傲地昂起的头,于是明白他说出这话是经过多少挣扎。或许希望还是有的,至少他们正在交谈呀。此外,这大概是她所得到最近于道歉的一句话了。
她伸手搁在他的前臂上。在她的指下,他的肌肉紧张起来。「我本来也希望让你高兴的。」
他看向她。「什么时候?」
「我雇用傅比和约翰的时候。」
亚力皱着眉用一手扒过头发。「我想约翰就是厨子吧。」
「你见过他了?」
「根本不可能有人会错过他。」
「傅比就是门房。」
「昨晚妳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