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再也走不动,我不想在车厢过夜,借油站厕所洗脸,我已决定脱离流亡生涯,我不会走回头路。”
她奔到书房,拉开抽屉,把王子觉现款取出,交给忍之,又把手表等贵重首饰塞到他手上。
“走,你走吧。”
忍之面色骤变,低头不语。
“忍之,我不再爱你,我俩再也做不成拍档伙伴,请原谅我。”
忍之退后一步,他双眼转红,“终于由你亲口说出来。”
“我想安顿,子觉给我安全感。”
忍之嗤嗤地笑,“真没想到你会讲出这样话来。”
“忍之,一个女人是一个女人。”
“王子觉并不是笨人。”
“所以我决定捐赠骨髓,这是我千载难逢机会。”
忍之呆呆看着她,“是你的好机会。。”
“子觉多多少少知道我的事,曾经有人追寻上门,出示照片,他只说不认识,忍之,我帮他一把,他帮我一把 。”
忍之喃喃说:“像我俩以前一样。”
恕之低下头。
“你想瞒他多久?”
恕之抬起头,凄凉地答:“看他愿意被我瞒多久。”
“何必仰人鼻息,过这种你虞我诈的日子。”
“日子久了,会有真心。”
“像你给我的真心?”
恕之见他咄咄逼人,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知道谈判失败。
她说:“我劝不动你。”
可是忍之也说:“我也劝不转你,所有骗局只能瞒人一时,无可能一生一世,你别做梦,趁早走是正经。”
恕之踏进一步,“你别管我,你离开松鼠镇,线索一断,大家都安全。”
忍之把现金与金饰放回桌上,“要走,两人一起走。”
他转头走开。
恕之把钞票放回抽屉,她却拉错第二格,她看到一把手枪他。
王子觉从不把贵重物品上锁,连手枪在内。
恕之等了一个上午,丈夫终于自派出所回转。
恕之看着他,“是贞嫂吗?”
王子觉点点头,他显然受到极大震荡,斟了一杯拔兰地一饮而尽。
他轻轻说:“法医估计她在水底有一段日子,近日才浮起,警长正设法寻找松山。”
“他是疑犯?”
“不,他是亲人,法医认为,贞嫂肺部并无积水,她落水之前后脑受重击经已死亡,而袭击她的人身型并不高大,那不是松山,他们怀疑是一个浪人。”
恕之目光呆滞。
“贞嫂是一个好人,她实在无辜,倘若无法联络松山,由我负责善后。”
恕之不出声。
“据警长说,这是松鼠镇廿五年来第一宗凶杀案。”
恕之听见自己问:“之前呢?”
“三十年前有一宗情杀案。”
“你有详情吗?”
“警长刚才唏嘘说起,是一个女仆与男主人的故事:他们本来相爱,可是男方移情别恋,竟决定与富家女结婚,女仆走投无路,用刀刺杀男方。”
恕之战栗。
“她静静待捕,警察问她:利刀刺入对方胸脯时感觉可拍吗,她答:像剖开南瓜一般,噗地一声而已。”
恕之用双手掩胸,紧闭双眼。
王子觉笑了,“对不起,吓着你了。”
“警方有何蛛丝马迹?”
“下了整季大雪,跟着又是大雨,警方一无所获。”
“鉴证科呢?”
“警方认为毋需惊动城里总署的同事。”
恕之也斟了一杯拔兰地缓缓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