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鲜花点缀著楼宇、毡房,就连各类篷车,也换了鲜卑人表示喜庆的艳丽车篷。
“王上的大喜日子真的到了吗?”若儿心情郁闷地自问自答:“是啊,就是六月初七,这不是你占卜的吉日吗?你怎么都忘了?”
是啊,是我算的日子!若儿自嘲地想著。
王上受伤后不久,张衮和南部大人来看王上时,问她适合婚娶、安家的日子,当时她并未多想,便卜了一卦。
如今想来,他们是为了不刺激她,才故意不提为谁求的卦。
“唉,大人们何苦如此为难我呢?”她酸楚地想。“王上要娶谁,不就是大人们的一句话吗?我能说什么?”
轻提马缰,若儿往远处的牧场奔去。
春天的草原美丽繁盛,各种野花将油绿色的草地点缀得像一张美丽的大毯子,美景和迎面而来的风,吹散了她满心的郁闷。
在马场,她并没有见到拓跋圭,只见到许谦,想必是因为忙,他先离开了。
她不想怀疑他是有意在回避她,却难掩妒意地想:他的婚礼即将到来,有十位美女在等著他,王上见她一个牧羊女有何意义?
笼罩心头的沮丧压迫著若儿,幸好急需帮助的乌驹将她的注意力转移了。
那果真是匹好马,体态健美,肌肉发达,与她的“多情”浑身洁白刚好相反,鸟驹的全身黑得发亮,没有丝毫杂色,即便是病中,双目依然炯炯有神。
面对这样的好马,若儿忘记了烦恼,专心地用眼睛跟它交谈,让它顺从地伏卧在她面前,接受她轻柔的抚摸。
她很快就发现了导致它不吃不喝、精神萎靡的原因!
当若儿将双手平贴在它的腹部时,马儿舒适地扬了扬尾巴。
稍顷,她收回双掌,在马儿的四条腿上分别轻弹了数下,那马便长嘶一声,站了起来,精神抖擞地踢踏著脚。
“没事了,牵它出去蹈跶吧!”若儿站起来,抚摸著乌驹柔软的鬃毛。
许谦看著乌驹恢复常态在马场上奔跑,欣喜地要求若儿,再替他检查几匹有相似毛病的马。
若儿又按他的吩咐,看了其他战马,也发现了同样的病灶。
“这些马都得了什么病?”见她手到病除,许谦钦佩地问她。
“没什么大病。”她指著草原上奔跑的鸟驹说:“这些马都是鸟珠穆沁马,是耐粗食的马种,得吃野草、饮清流,不要让它们吃谷物或果子。”
许谦点头,对身边的大憨等人说:“记住了吧?不能再把果子拿来喂马,不然我们会失去最好的战马。”
再看了几匹马后,若儿向许谦等人告辞,骑马离去。
但她没有急著回宫,而是沿著熟悉的道路,往羊舍行去。
那片低矮的房舍对她来说曾经是座监狱,她并不怀念它,可是她怀念那里的羊群和绿色的草地。
如今的羊舍还是当初她跟汍婆住在这里时的模样,羊圈和草屋依然保持著整洁和干燥,看来新来的牧羊人是个勤劳并且不想改变的人。
她骑马绕过羊舍,看到远处奔跑的羊群。
山青草绿,一切还是原样,生活不会因为某一个人或某一件事而改变。
羊舍没有了她,还会有其他人;辜群离开了她,照样活蹦乱跳。
可是她呢?没有了羊群,她失去了玩耍的伙伴;离开了牧场,她不再拥有广阔的草地和奔跑的空间。
如果再没有了王上……
她的心沉了下去,抬头看著天边的云朵,知道没有了王上,她就会像那朵云一样,任何一阵风都能将她吹散,消失在广袤的天际,不留丝毫痕迹。
可是,她要如何才能留住王上,让他不要离开她呢?
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