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半拉地将她拽出了无尘别院。
一路上,漠尘发现周围那些原本对她恭恭敬敬、笑容可掬的侍卫、家丁、婢女,都用或躲避、或怨恨、或惊异、或感伤的眼神远远地看向她,大家躲避着,似乎生怕和她靠近会发生什么灾难。
当她被燕生拖进福雅平日休憩的小院时,这里密密匝匝的人再度让她震惊。
那些平日里只有在福雅有重大事情需要商议才会出现的文臣武将,全都聚集在小院门口,大家一脸的哀容,叹息着散站在院中。
突然间,她心中那股强烈的不安化为恐惧,她开始害伯,害怕接下来可能会面对的谜底——
“燕生。”她的声音从未像现在这样轻,这样充满祈求,“我不想进去了。”
“既然来了,你就必须进去!”燕生头也不回地将她拉进寝室,又将她重重地一推,推倒在福雅的床前,“你自己看看你亲手做下的罪孽吧!”
她跌倒在地,视线正好与床榻平行。
立于床边的大夫好像对她的到来吓了一跳,轻声责备,“燕生,你怎么能带郡主来这里?王爷不是特意嘱咐过不要让郡主知道吗?”
“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瞒得住?”燕生冷冷道:“更何况,她自己做下的罪孽即使不去承担恶果,也绝不能逃避!”
他们在说什么?漠尘呆呆地看着眼前床榻上的那个人——那是福雅吗?他为什么那样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他的身体原本就很瘦削修长,可是现在的他看起来却更加的孱弱纤瘦,为什么?
“福雅?”她趴在床边轻声唤着,“你为什么躺在这里?我刚刚发过病,可是你都不去看我,你不管我了吗?”
他的双目紧闭,没有半点声息,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睡之中。
“福雅——”她想伸出手去晃动他的胳膊把他晃醒,但是伸出去的手竟然抓空了!她是这么地熟悉他的身体,曾经无数次地被他抱拥,靠在他舒适地臂弯里,她不可能计算错的,为什么会抓空?
她的视线一点点地游移,转到了他的身体外侧,那本是他的左臂停放的地方,但是此刻……此刻……她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一股骇人的刺痛贯穿了她的身心,她无法遏制地发出一声尖叫,“不——”
她不敢相信!绝不能相信!福雅的左肩以下竟然是空的?没有了?丢掉了?失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惊惶失措地回头,找寻着所有人的眼睛,大家都避开,只有燕生还是那样恶狠狠地盯着她。
“为什么?这要问你啊!你这个……狼崽子!”
这恶毒的字眼是她的禁忌,福雅承诺今生绝不许任何人再对她提起这样的称呼。五皇子正雄当年的一句玩笑曾让他以两记耳光做为惩罚,并无视皇帝的传唤,带着她拂袖而去。
燕生必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但是他却这样清晰地咒骂了她。为什么?为什么?难道……
她不敢相信那个猜测,也不愿相信。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想尽快逃离这里,逃离这些重重怨恨的目光,逃离这个可怕的事实带给她的震惊。
“现在,你还想留在这里吗?你还有脸留在这里吗?”燕生一句紧接一句的追问让她无法呼吸。
“我走,我现在就走!”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甚至不敢再回头多看福雅一眼,踉跄着冲出寝室的大门。
狂奔着,无法停止,就像是要将自己的生命跑到油尽灯枯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跑到哪里去,自己能跑多远。
这里距离她儿时与狼共存的山谷相距千山万水,她回不去了啊,那个曾经无拘无束的地方,虽然困苦,却让她身心自在的天地之间。
而身后这个曾经让她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