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凤归怒气冲冲地将麦巧拽到身前一戳她的鼻尖破口大骂:“作死的东西!让你好生守护少爷竟将他给我守到三房院里,倘若平安再出什么事情我饶不得你!”
麦巧自觉理亏,垂下眼皮诺诺接口:“麦巧知错,还请夫人责罚。”
“母亲——”南凤归正欲开口,亓恪道的声音从门外遥遥传来,她登时喜得眉开眼笑,冲麦巧胡乱一抡手:“院里跪着去,自个儿好好长长记性!”说话间人已奔出里屋,麦巧望望夫人的背影,喃喃答应:“是。”
亓恪道从翠雀手中搀过南凤归,笑吟吟问:“孩儿去见三姨娘,母亲如何得知?”
“你还敢提?身上刚见好便跑那么远的路,自己说该不该打!”南凤归往他肩头象征性地一拍,侧目道:“方才备好饭菜寻不见你,四下一问这才晓得。麦巧丫头当真不像话,支支吾吾地问过三四回都不肯说出个准信,若不是院里实在缺人,真想把她早些打发出去!”
亓恪道听得这句连连摇头:“母亲,可使不得!原是孩儿不让麦巧告诉您的,怪不得她。”
“哦?”南凤归抬脚迈进饭厅,扬声问道:“为何要寻你三姨娘,竟还瞒起娘亲来?”
亓恪道捡张木椅坐下,扭头轻哼:“母亲还说,若是瞒也是您先瞒我才是!外面乌七八糟的话您又何苦封住不让我知道!”
“这”南凤归大惊,死死盯向红梅。
红梅只得讷讷点头以示此言非虚,严格意义上讲二少爷能够得知夫人瞒他的事情也有自己的原因——从浅园回来的路上亓恪道百般追问,她一时情急失口承认。
“怎曾想这小祖宗竟会直接在夫人面前挑明,还好没有明说究竟是谁人知会他的,夫人如若问起还能乱诌一通。”红梅暗叹。
“谁告诉你的?”南凤归急声追问,恨意盈盈,听得红梅安稳落回肚里的心脏复又急速弹回嗓眼。
恰在此时,几个小丫鬟结队而入,将热好的饭食送上红木漆金餐桌,许是发现夫人面色不对,她们未敢多做停留,笃一摆完便低眉顺目地依次退出,如同海底游荡的几尾小鱼般秩序井然。
亓恪道拈起竹筷为母亲送去一箸醋溜土豆丝,微笑道:“反正孩儿已然知晓,又何必在乎消息来源?母亲等过这么久,想必早已腹中空空,还是先用饭菜吧!孩儿也饿得发慌呢!”
南凤归皱眉,轻扯嘴唇还欲再说,终是闷声拾筷吃起碟中菜肴。
饭后南凤归将亓恪道唤进卧房一通长谈,复又让翠雀将红梅寻来,戚戚然道:“平安果真是被人冤枉的,他在南京清清白白,一收到电报便风风火火赶回桐城,丝毫不曾耽误过。”
红梅略加思索,脱口问道:“既是如此,少爷又怎会比王家两位少爷晚回来整整三天?”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莫非平安还是有所隐瞒?”南凤归颓然窝进圈椅,愁得皱纹见长。
天儿仍是溽热,红梅缓步行至窗前将雕花木窗推开透气,口中徐徐叹道:“应当不至于,红梅还是相信少爷的,定是另有奸人作祟!”
南凤归将搁在案头的绢扇覆于面上,闷言回答:“希望如此,平安素来沉稳,也的确不像是胡作非为的人。”顿过一顿,蓦地坐起身来,拉过红梅咬牙恨道:“你说将流言告诉平安的会不会就是散播谣言想要害他的人?”
红梅由她攥着,略一摇头,百般迟疑:“红梅不敢妄言,恐怕不是吧!虽说少爷是从三太太处回来的,可三太太素来沉稳,上次还特意跑过一趟大院替少爷向老爷求情呢!”
“当真?”南凤归歪头,重新窝回紫檀圈椅,眯起杏眼,一字一句道:“即便如此,她将我刻意隐瞒的物什全部抖落给平安,定然没安好心!要晓得平安本就体弱,近来又备受打击,贸然给他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