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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条斯理地开口,眼底深潭般平静无波,“这是爹爹替你收拾的换洗衣物,如有遗漏,过些时日回来再取便是。”

    夫人心善?这点她实在不敢苟同!苏卿雪晃晃脑袋正欲反驳,无意间望进方爹爹眼底冰凉刺骨的深潭,知他心意已决,喉间一梗不再多言,迅速接过包袱跟上红梅扭头就走,跨出院门时心头蓦地空空落落。

    方呈宇目送闺女渐行渐远,默不作声,终是仰头长叹。

    早在一个时辰之前,亓家二少爷悠然转醒,彼时刘洪略显粗糙的灵棚尚未开工搭建,胡威也正忙于设宴酬谢警察局诸位长官的鼎力相助。亓恪道勉强撑起沉重如铅块的眼皮,只觉喉间火烧火燎干得难受,遂迷迷糊糊胡乱开口:“绘春,水。”

    床头苦苦守过一夜的南凤归本已昏昏欲睡,听得动静慌忙去瞧孩儿,见他果真不再昏睡,登时喜得眉开眼笑。

    “红梅,快,取水来!”她乐呵呵扭头吩咐,红梅应声离去,不多时返还,小心翼翼地捧来一碗温度适宜的白糖水,南凤归含笑接过,手执瓷勺将温水徐徐送进孩儿口中,待他喝完,搁下碗勺状似无意道:“平安,绘春是哪个丫头,我倒不曾听人提起过。”

    红梅心知南凤归此问乃是担心孩儿果真沉迷风月,她虽然口口声声言说五姨太污蔑二少爷,心间却还是不大相信自己的孩儿。

    亓恪道对上母亲躲闪的眼神,不明其意,轻抿嘴唇从喉间艰难挤出答案:“绘春即就是方叔的女儿卿雪,孩儿近来多亏她照顾。”

    “原来如此,红梅,卿雪丫头现下可在院里?”南凤归如释重负,眯眼笑问。

    红梅亦是不知,四下询问一番方才晓得卿雪早已不在凤归苑,赶忙恭敬回话。

    南凤归闻言秀眉微挑,俏声吩咐:“既然如此,你且去寻她过来罢,毕竟是平安身边的老人,照顾起来也更为顺手一些不是?”

    红梅领命而去,岂料行至方呈宇的小院竟是铁将军把门,她只得守在外头静候,好容易等来方管家,却又始终不见其女,登时心中发堵,三言两语说明来意便开口询问卿雪踪迹。

    方呈宇先是发怔,良久之后蓦地笑容满面,奉上热茶温言说道:“丫头祭拜刘爷尚未回来,还请姑娘稍等片刻,容我替丫头收拾几件换洗衣裳,再与姑娘一同寻人。”

    此话无可厚非,红梅接过白瓷茶盏,轻嘬一口,自是欣然同意。

    凤归苑里南凤归一面同初醒的孩儿闲聊,一面等候方管家的女儿卿雪,不多时便困得哈欠连天,一夜未睡的疲惫如潮水般汹涌奔袭,直击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母亲,我没事,您快去休息吧!”亓恪道见母亲这般,心痛不已,赶忙轻拽她的衣袖哑声劝。房间里余下的两个小丫鬟亦是跟上附和,点头如捣蒜。

    南凤归闻言不再坚持,唤来外间的翠雀徐徐返回正房里的卧室,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已是天色昏暗的傍晚。她从床上撑起身子,只觉头晕目眩,下意识抬手去按额角,却又不慎碰倒床边的落地台灯,直弄得满屋乒乓作响。

    守在外间的红梅听得卧房动静,忙不迭推门进去,但见南凤归正赤脚蹲在冰凉的地板上捡拾玻璃灯罩的碎片,颤颤巍巍,极尽笨拙。她赶忙一个箭步上前将夫人扶回床边坐好,再弯腰替她套上兔毛拖鞋,满脸疼惜道:“这些小事吩咐一声我来做便是,夫人又何必亲自动手?”

    南凤归一动不动的任由红梅为自己穿鞋,尔后斜眼睨她清扫地面,终是落寞开口:“想当初连续摸好几个通宵的麻将都不曾打过一个哈欠,现如今熬过一夜竟就变成这般模样,岁月当真不饶人!”

    话音入耳,红梅执扫帚的双手不由轻颤,连忙直起腰身以搪塞转移话题:“夫人哪儿的话,我听说刘爷半个时辰前就已抬往祖坟,现下早已入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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