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他肯松口,沈栖迟静等他的后话。
临时变通必有条件,云湛的眼神犀利起来,“在那之前,你可敢老实交代?”
“交代?”一双故作清澈无辜的眸子望着他。
“别装傻……”
沈栖迟没有一丝困惑,仿若玩笑道来:“你是想问我,安插了什么人在你身边?”
云湛的眼光在他面上反反复复,却不闻他如实答下去。
“不如先告诉我兵符藏在哪。”
云湛:“……”
狡猾的男人,是算准了他动摇难支,便这么得寸进尺。
“现在改主意了也不碍事,反正拖颜大人的福,我已拿到姚澈的手令。”他款款游说,以示统领千军仅在弹指一挥间。
云湛禁不住一震,胸口传来沉重紧实的压迫感。
竟然连颜景泽也肯帮他?
难道真是他忙于操军,疏于朝政,没能察觉其实这小子已能与姚澈分庭抗礼,在拉拢与打压间,颜景泽也犯了难?
事实摆在眼前,无论他交不交出戍兵之权,沈栖迟依旧能通过各种手段挖地三尺。
那么他今夜来此又有意欲何为?
无数不合常理的疑团盘旋复始,云湛除了觉得荒谬,不知该作何感受。
略一沉叹,他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沈栖迟轻“嗯?”一声,下意识以为隔墙有耳。
紧贴云湛站定,其伟岸健硕的身躯将眼前的男子拢于一片暗影之中。
侧耳倾去,随着耳畔低沉的絮絮,沈栖迟眸心添上异彩。
“大哥的话我记着了。”
听出称呼的改变,云湛又瞥了一眼他精致雅秀的面孔,发出一记不甘又无奈的嗤哼。
沈栖迟离开许久,脑海中还不停回荡着他临走前的话,几乎叫他压不住心底强烈的后怕。
“汉室大乱,祸起萧墙,大哥迁居将军府,安知会让人在门户上做了手脚……”
他眉轻皱,“是你?是你在我身边……”说话间,似猛然明白到其中原委,随即面色巨变,大斥:“那个贱人!你……”
真相顿时令他喘息不顺,吐字艰难。
这一时之间,他不知该怪自己疏忽,还是怪沈栖迟行招阴险,居然……居然那般不入流!
“我本是好意,想着落樱随我回府后,长夜漫漫,大哥难免又空乏寂寥……红袖那丫头底子不错,尚担得起大哥闲来排遣。”稀松平常的谈说,言辞间没有云湛认为该有的愧悔之情。
其实如此迅速联想到红袖那个女人,也并不因她姿色有多么出众,如何过目难忘,只因闹市“偶遇”,一声“哥哥”唤得他心思荡漾,仅一眼,颇为契合他的心意。
回首在自己恍惚的视野中,那个女人从头到脚,无论喜好妆点,亦或言谈气性,都像极了云舒。
不可思议,天下竟有此般神似貌异的两个人?
情致涌动起来,他当然想不到,频频给他失而复得的欲念的女人,正是沈栖迟干扰他的躯体乃至思想,并暗中给他致命一击的无耻工具。
红袖自信在相府许久,刻意模仿云舒的一颦一笑,举止习惯,早达炉火纯青之地,可她却不懂,沈栖迟要她这么做的原因……
直到有一日,他嘱她设计潜到云湛身边,她方如梦初醒,他……只是在利用她。
沈栖迟说,“这件事全凭你自愿,你若不愿做,我去找碧盈也无妨。”
碧盈是墨玉从流连坊带回来的另一婢女。
墨玉同允将碧盈赐给沈栖迟通房,然沈栖迟始终未碰她分毫,碧盈的姿色虽不及她,却生了一副柔顺无害的好脾性,如若沈栖迟将此差事交给她,以她心无悍妒,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