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里的檀道济风云叱生,曾是刘裕帐下最得力的将领之一。郁欢只听说过此人威名,并且从那人的口中也曾听闻他的几次成名之战,却没有想到如此一代勇将,现在真的就在自己面前。
但见他此番毫不矫饰,厉气暗藏的气派,郁欢心下也不由暗生敬佩,遂也在迎接他的队伍中,带了几分恭敬之心。
却见刘涓子只是微微敛身,右臂伸出,指着里屋道:“将军辛苦,还请移步里屋歇一歇。”
檀道济也不客套,直接阔步迈进门槛,道:“窦骑尉伤势可有好转?”
“下官给窦骑尉补了点安神的药汤,现下正在熟睡,想是无碍了。”刘涓子并没有上前引行,在檀道济身后躬身答道。
“哦?”檀道济转身停下步子,笑道,“日暮时分听报窦骑尉伤势颇重,怕不能熬过去,未想先生妙手回春,竟高明至此。先生真当得起相国所尊‘鬼手妙医’之称呀!”
言罢,直接进了内屋,不多时又转出来,面上欣喜尤显,语调高亢:“窦骑尉得遇先生,是他的造化!”
“不敢当将军如此谬赞!下官既效力将军麾下,当尽心尽力,为将士们谋命敛伤,此乃下官职责所在。”刘涓子依然一副淡水清风的样子,不卑不亢。
郁欢躲在他的身后,深深地把头埋到胸前,的身子因久立不稳,在刘涓子的话音刚落之际,便“啪”地一声,跌倒在地。
檀道济身边两个亲兵立即围身而上,被檀道济甩手一拨,险险也跟着倒下,却听他道:“先生身后那个姑子是”
刘涓子却不答他的话,矮身扶起郁欢,轻声问:“无欢可是站得久了?”
郁欢直觉这个刘涓子当真是不识眼色,不回将军问话,反倒先着紧自己,遂替他担忧起来。
她忙忙抬首,言语甚倨:“禀将军,无欢是刘大人救下的一介孤女,还望将军莫要怪责大人!”
“哈哈哈哈”,檀道济一声大笑光风霁月,俯身对郁欢道,“这姑子有心,先生当真没有救错!”
旁边一个亲兵上前来,在檀道济耳边低语几句,便又听他朗朗而笑,道:“原来她就是雪睛马愿意亲近的女娃呀?呵呵,来,让本帅瞧瞧,你有何本事,能让雪睛马愿意听你差遣。”
郁欢头苦不已,把身子往刘涓子身后一缩,嚅嚅道:“回将军,无欢也不知呢!”
此时,刘涓子也笑意晏晏,语气轻松稍谑:“呵呵,将军有所不知,这姑子本事可大着去了,雪睛马竟然愿意跟她走,且不说,还要让她上马,不知又想带她溜到哪儿去!”
檀道济笑得越发大声,非但不生气,竟也全无所谓名将厉气,道:“原来,本帅帐下竟出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姑子,看来,本将真要奉为上宾了。你们可知,以前有人说过,但凡雪睛马能看中的人,便是对本帅大有助益之人,未曾想是这样一个瘦女娃,也不知准也不准?”
刘涓子忙接话道:“下官不知这话准不准,只知无欢稚女孤身,如待在军中自是不妥,正要和将军请命,容下官去安顿了她,自会紧随大军!”
“先生是要去哪里?”
“洛阳附近有一座白云山,昔年下官未入仕时曾结识几位修道老友,想来应该还在那里,下官便想暂且让无欢去那里避世一段时间,待将军大军凯旋之时,下官自会去接她回京口。”
“看来,先生是极喜欢这女娃了,也好,本将也很是心喜,如此伶俐的女娃,怪不得雪睛马也愿意亲近。先生可要早去早回,大军不日攻城,如得顺利,还得开拔前往他地,并不能久留于此。如今正在筹粮,待粮草筹得,就要按照相国的布署行事了。”
郁欢听檀道济此言,便知不妙,前世她是未出闺阁之女,虽好读史研书,并不太清楚此次晋军北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