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想了好久,终于想明白一件事。于是背起新的包袱,一路朝应天而行。他在师门的这些年,就像是一个被养在深闺的富家姐一样,很少出来走动。偶尔出来活动一下,也都是跟着师父买些生活用具。他以为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像师父一样,对自己真诚不虚。他的心还是纯洁的,干净的。他看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也都是纯洁的,干净的。
想明白那位盗香郎君布知香,跟他玩了一把金蝉脱壳之后,他也没有多想。他理解布知香心中的惧怕,也不在乎帮他将琴送回去,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况且他自己对这把琴,也有很深的好奇心。那玉石一样的琴弦,在那位婆婆的手下,就能弹出美妙的音调,而自己却做不到,虽说其中肯定有什么诀窍不易知晓,但琴在自己这里,可以慢慢研究。
这一路上,他有事没事,便拿出琴来,摸上几把,慢慢的还真能发出一些不一样的声音来。有好奇心的年轻人,研究出一点成果的时候,往往更感觉到这事的乐趣无穷。
这日,唐白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莫愁湖。
深秋的莫愁湖,略带一些荒凉。莲花池里的那具两米多高的汉白玉美人像,神态依旧,一丝微笑挂在脸上,让看到她的人不舍得移开视线。
“洛姐,你看这仙姑穿这么单薄,会不会觉得冷呢?”两位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女从池边走过,其中一个女子笑着说道。那洛姐也看着池中的玉像,笑着回答道:“那你这位云大善人怎么不送她些衣服穿。”
云回道:“我倒是想呢,可我到哪里找这种汉白玉的衣服给她穿。”
洛姐道:“我看你身上这几件也很暖和,不如现在就脱下来,给她穿上吧。”说着就伸手去扒云身上的衣服。那云笑着躲开,假怒道:“姐可真是偏心,我的衣服给她穿了,我岂不是要受冷了。”洛姐也说道:“这你大大的善人,连石头的冷暖都担心,心肠这么热的人,怎么会觉着冷。”
那云白眼看着洛姐,比划着玉像摆出个姿势,说道:“不如让我代替她站在这里,让这位仙姑回去侍候我们洛姐吧”。那洛姐卟噗一笑,说道:“瞧你这副俏皮样,若真的换作你站在这里,这莫愁湖的游客,岂不是每天都人山人海。”云“噗”的一笑,说道:“那这莫愁湖,也该改名叫做云湖了。”
一阵风吹来一片树叶,正巧停在玉像肩膀上。洛姐声叹道:“天是有些凉了,是不是只有云才会担心你衣着单薄呢。”她这话,不单是对这石像说,也是对自己说的。
云收起姿势,声说道:“洛姐,听说来到这莫愁湖,只要看看这玉像,再大的忧愁都会忘的一干二净,怎么姐却像愁上了眉头呢?是不是想念哪家公子哥了。”洛姐故作冷淡的说道:“我是在发愁怎么把我们的云给碉成玉像,也放到一个湖里去。”两人随即笑成一团,似忧无忧的花季少女,难得这样肆无忌惮的笑。
这二女是一对主仆,那姐名唤胡洛。其父亲本是开国统帅魏国公徐达的一位远戚,当年因战乱逃亡到洛阳,娶妻生下此女,故取名胡洛洛。后投奔徐达,讨了个职,终因明初官场风波不断,父母皆受到牵连而死。幸亏其舅父为人圆滑,不愿为官吏,在徐家的关怀下,做了点生意,生活还算富足,也不会被各种官场案件所累。失去父母的胡洛便投在舅父家中,云从十岁时跟着服侍胡洛,至今已然四五年,两人虽为主仆,情同姐妹,所以说话比较随意。而这莫愁湖,原是太祖皇帝赐给了徐达,胡洛自幼经常在这湖边亭弄之间玩耍,对那莫愁女雕像的故事,也是听了无数遍。只是年龄越大对这故事的感悟越不同。又加上自己也是父母双无,虽然舅舅疼爱自己如同亲生,却与亲生父母是另一番滋味。
一阵轻柔婉转的琴声传来,两人不约而同寻声望去,云忙说道:“洛姐你听,那边亭下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