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秀才娘子,怎么就那么能作呢?”
月亮门后两个被从院里撵出来的丫头声抱怨着,“茶要贡品,衣裳料子要贡品,连吃的米都要贡品,她怎么不去宫里当娘娘呢?”
另一个丫头啐了口,“要不是当今官家是女子,我看她八成还真有那心思!”
“真不知道爷是怎么想的,明明院子里有那么多美貌温柔的姨娘,怎么偏就迷上了这个作天作地的狐狸精,还当仙女儿似的供着。”
也不怪两个丫头生气,从一早起来开始,她们进去屋里伺候,不过半个时辰傅大人就砸了两套茶具,扔出去三套头面,嫌弃送来的料子不够轻透,茶的回甘不够悠长,就连她俩的口音都被挑剔土气,俗不可耐。
就算下人也是有脾气的,两人不过回了句嘴这衣裳料子都是贡品,姑娘莫不是不识货。
就被那个叫喜的丫头足足嘲笑了一刻钟,这种三年前的贡品怎么好意思拿出来穿,丝都陈了不说,花色也是过了时的,这样的东西拿来糊窗子都是勉强,竟叫我们姑娘上身?
把我们姑娘强掳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吹嘘什么富贵荣华,原来都是唬人的。
两个丫头被喜一通白眼翻的直冒火,差点厮打起来,被喜提着一手一个扔了出来。
……喜姑娘也是练过的。
当个作精有时候还真挺爽快的,傅大人依旧打扮的仙气飘飘,坐在窗前看着燕回从卞通书房里弄出来的东西,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烂账,看了几页傅大人就扔在了一边,继续她作精的事业。
她从进了门,看卞府上下无论是人是东西都是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气,眉梢眼角都透着轻蔑。偏卞通就吃这套,她越是看不上瞧不起,他越是心翼翼满脸讨好,那副受虐狂的劲看的傅桢心里不住地吐槽变态,这特么是个变态吧。
卞舅爷家里新来了个特别能作的美人,很快这事连孙帅司都知道了,晚上设宴招待英世子的时候还打趣了他几句,“听说你府上来了个带刺的?”
卞通笑嘻嘻地,“不扎手怎么能叫美人呢?”
旁边转运使苏琦附和道,“卞兄这话说的有理。”
很快桌上一众大官员都凑趣地说起些男人间的话题,不时发出阵阵笑声,英世子听的无趣,手上托着杯茶,既没喝,也没说话。
算日子她也该到了,可是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在哪,在做什么?英世子有些不屑周围诸人的话题,这样将女子当做什么东西一样品头论足,太过轻浮。
孙敏注意到了他的沉默,举起杯道,“诸位,今日设宴是为英贤侄接风,诸位可不要冷落了世子啊。”
桌上矛头顿时一转全都对准了英世子,几番应酬后孙敏忽然问道,“听闻贤侄三年前回京议婚,怎的没有下文就回来了?莫不是京城贵女们都没入得贤侄的眼?”
英世子心中一动,道,“不敢,是长武为人粗鲁不堪相配,伯父这样说侄可要将京中诸位大人们全都得罪了。”
孙敏一阵大笑,连声道,“是我失言了,当罚酒,罚酒。”
一番推杯换盏后,孙敏借着酒意似有所指地说道,“听闻这次来秦凤路的傅观察也甚是年轻,贤侄在京城时可见过?”
英世子把玩着手中白玉酒杯,说道,“傅二姑娘同阿姐乃是好友,侄有幸曾见过傅二姑娘几回,傅观察家学渊源,此次来秦凤路任职,定会是伯父良助。”
孙敏笑笑没说话,卞通插言道,“不知这位傅观察生的如何,可美貌?”
英世子神情一冷,看着卞通道,“我方才说过,傅二姑娘乃是家姐好友,卞大人如此问,未免不尊重。”
卞通碰了个钉子,讪讪地拿了杯酒掩饰,眼中闪过恨意,孙敏打了个圆场,又应酬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