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朝,英枢密喜气洋洋对着身边大人们团团一揖,感谢诸位相公替他家犬子美言。
尤其对着傅相的时候,笑的格外喜气。
傅相人老成精,那天在神舟上就觉得英家子不对劲,今日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客气着回了礼,一眼扫到老伙计正冷笑。
宁相:呵呵……
傅相头皮一麻,这老东西酸了。
再一看英枢密美滋滋的样子,想象了下同时得罪首相跟枢密……他大概还能挺的过去,但是别再多了。
傅相不由看了眼正看热闹的楚相和姚相。
能坐到这个位置哪有傻的,瞧着傅相那一脸忧心忡忡,姚相乐呵呵的直摇手,他家两个犬子都成亲了,孙子还,没他啥事,他就是纯看热闹。
楚相嘿嘿笑着,他还真替孙子打算过来着……
没办法,他年纪在这,撑不了几年了,儿子不成器,孙子也不出色,能找个出挑的孙媳妇是最好的,呵呵。
呵呵你们奶奶个腿啊,傅相满脑门官司的回了府。
……
郑国公府请客那天,傅桢伴驾不在城里。
这阵子皇帝心情好,新粮入库,围在耳边吵闹的声音少了很多,雍王闭门思过也没办法来烦她,如此清净悠闲的日子,一年中也没有几天,皇帝决定去玉津园住些日子。
傅桢和楚拙言谢一起被安置在了象园,离皇帝的玉津楼隔着承平园和瀛洲。
盛夏炎热,象园里大个的野兽如象狮子犀牛等都懒洋洋的不爱动弹,只有几只孔雀拖着长尾在树下走动。
傍晚时楚拙言同谢去水边垂钓,傅桢拿出带来的书稿打算誊几页,父亲最近这几篇游记写的清新有趣,抄写时一点也不枯燥,仿佛随着父亲一同游历山水一般。
快到掌灯时分,两人提着鱼篓回来了,身后跟着个传讯的黄门,傅桢以为是皇帝传召,收拾了纸笔准备迎上去。
却听楚拙言道,“英世子找你,在园子外头。”
……傅桢又坐下了。
谢没说话,楚拙言见她不动,隔着窗子道,“看他跑的一身汗,八成宴刚散就过来了,是不是有急事?”
傅桢叹口气,想着把他那么一身汗一身土的晾在外面,被人看去不知又是多少闲话,只能换了衣裳出去见他。
……
“英世子。”
黄门将英长武引到象园,傅桢在挂了四角风灯的凉亭下等着他,这里既亮堂又开阔,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英少将军看着她客套而疏离的对自己行礼,招呼,嘴角不由绷紧了,待那黄门走远,一矮身跪了下去。
他那天失礼了,他知道,也后悔……不该那么唐突,但既然做下了就要担起责任,所以他请父亲上表请封,希望能有足够的资格请她嫁给自己,他知道这么匆忙地过来很不得体,但他等不了了,一时一刻也不想再等。
傅桢看着他,没说话,英长武道,“那日在金明池冒犯姑娘,今日特来向姑娘赔罪。”
“然后呢?”傅桢没动,站着受了他的大礼,“就只是赔罪吗?”
她不叫他起来,他便一直跪着,听到她这么问,心里忽然有些慌了。
顿了顿,英少将军抬起头,“长武想上姑娘府上求亲,希望姑娘能够答允。”
他那样直接而热烈地看过来,满怀诚意与希冀,几乎令人不忍拒绝。
傅桢错开眼,低下了头,对着他深深一礼,“承蒙世子厚爱。”
“恕傅桢不能答允。”
“二姑娘!”英少将军急切地叫了声,抬起一条腿呈半跪的姿态,整个人向傅桢的方向倾斜着,恳求地看着她,心,而又苦涩地问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