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是第二天零点半了。
借着楼道里昏暗的灯光,我从包内翻出了一大堆物品,最后才找到钥匙,我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生怕惊动了或许已经熟睡的许梦涵和江凌雪。
然而我的下巴就是在这个时候掉到地上的——
静谧的屋子里,客厅餐厅的大灯都亮着,印入眼帘的景象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遍地散落的啤酒易拉罐和果核,还有乱七八糟的零食袋。我实在不知道许梦涵这个白痴女人究竟还有多少特异功能没被我发觉。比如现在,在这么明亮又脏乱的环境中她居然可以双脚伸过沙发踩在背景墙上,以一种半倒立的方式枕着地毯呼呼大睡。
“靠……”我无奈的别过脸。
他们那晚改变了计划,来许梦涵家开了次疯狂夜派。被现实的荆棘刺的遍体鳞伤的人们,总爱用宿醉这种伤身的办法来迫使自己意淫无数种美好的未来。
正当所有人都沉溺在幻想世界中昏昏睡去时,我还像个傻瓜似的站在家门口思考人生的意义,连门都忘了关。
我刚拿起扫把准备略微收拾下凌乱的房间,一阵几不可闻的轻言碎语巧妙的钻进我耳朵里,语速快的像开挂一样。我仔细听,确认了声音的方向:主卧旁的阳台。
我宁愿相信一直在我心中以乖乖女形象定格的江凌雪目前还没睡着,也不疑心家里进了小偷。果然,主卧的灯也开着,是最低功率的暗光档,我微微眯起双眼,正巧和江凌雪回头而来的目光交接在了一起。她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神秘感,以致让我毫无防备的想到了两个星期之前。
那天晚上加班回来,许梦涵正抱着一桶黄瓜味乐事薯片看《动物世界》,我的出现并没引起她过多的注意,我来到她身边坐下。
她朝江凌雪的房门使了个眼色,我看过去:“怎么了?”
“进去看。”
我去江凌雪门口敲门,得到后者一句轻柔的“进来”之后,踏进了屋。
这个房间像是通往另一个空间。里面被收拾的非常干净,飘着一股浓烈的书香味,江凌雪坐在窗台上,长长的头发被扎成随性的低马尾,着装干净利落,保守单调的短袖衬衣款式让她看起来不像是城里人。我看过她的简历,但籍贯具体内容已忘了七八分。
她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专注的欣赏,我进来时她才抬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憨态可掬的从窗台上跳下来和我握手:“呵呵,主编您好。”
“别这么叫我。”我感到有些不自然,“现在不在办公室,如果不介意的话叫我安夏姐吧,我记得你比我小一两年。”
“嗯……好吧。安夏姐。”
“哎哎哎,过分了啊!不许调戏新来的小妹妹,她是我的。”许梦涵闪电般飞掠进屋,把我推到一边,力气大的惊人。随后她一把揽住江凌雪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原来,女孩子之间也可以有最萌身高差。
江凌雪的反应略显迟钝,被许梦涵像拎小动物一样提到面前时才知道瞪大眼睛噘嘴不满,不过她还没开始抱怨就被许梦涵故意打断。她按着她的左肩:“长的帅的你喜欢哪个?”
“啊?”她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话里的意思。
我给逗笑了,拉走许梦涵及时帮江凌雪逃脱了一次恶毒的焦点访谈:“你以为人家都和你一样啊!”
简短的回忆到此结束,她挂了电话,推开连接主卧与阳台的吊滑门,进屋向我打招呼:“安夏姐回来啦!”
我做了个小声的手势:“嘘……外面那个睡着了。这么晚了,小心明天上班迟到哦!”
“安夏姐不也一样吗?我发现你今天没和我们在一起呢。”她甜甜的笑着,我在想这丫头是不是故意引出这个话题然后借机套我的八卦。当然,我可没那么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