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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信将师父在榻上将放下,看见师父一大摊血染僧袍,受伤甚重,哇地哭了出来。李纲在身后道:“信儿,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师父与为父经过多少生离死别,什么时候哭过了?”李信对父亲甚是敬畏,连忙收泪。晦沉眼里露出欣慰的神色,微弱道:“大人为他起名,是要他记住信守对朋友之信义吧。”

    李纲走到榻前,一搭晦沉脉搏,知他负伤虽重,并无性命之忧,放下心,握住晦沉的手道:“不,他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他的禀性,大师所说的,才是我最担心的。”转头对李信道:“你知道为父为你起名之意吗?”李信原来也准备要像师父这样回答,刚才听师父之言不合父亲之意,摇摇头。

    李纲正色道:“为父相信你与我一样,会忠于大宋,孝敬长辈师长,亲爱家人,只是担心的是,你这人过于重情,怕你在面对忠与义时不知取舍,怕你忍受不了屈辱,意气用事,起这名就是要你记住:忠永远是我辈安身立命的第一要务,所谓忠孝不能两全,同样有时忠义也不能两全,今后报效朝廷,要知道宦海险恶,朝中奸侫是灭不完的,你日后亦会如为父一般,遭受许多屈辱、不白之冤,但无论自身遭遇什么样的危难甚至今日为父这般杀身之祸,报效朝廷是要矢志不移的。所谓的父母、师长、兄友之情,个人之得失,在精忠报国的大义前都是无足轻重的,无论朝廷于你做了什么,那怕朝廷一时屈辱、遗弃你了,你都要信守你的诺言,要以热血忠魂相报,都永不后悔,永不抱怨。你能做到吗?”

    李信道:“孩儿记下了,朝廷何其重,一身何其轻,孩儿当不以个人安危得失,竭忠尽智,报效朝廷。”

    李纲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为父心里还有一事。就是一年前,一伙大盗受为父之托,前往燕京盗回被金人掳去我朝的大批国宝,据闻已得手,而南返途中消失踪迹,世人传闻是这伙人见财起意,据为己有。而为父忖度或是另有他人掳走了。你艺成出山后,报效朝廷之时,也寻访这笔国宝去向,以还这伙人一个公道。”李信点头领命。在低头之际,瞥见晦沉眼里闪过一种晦涩难明的神色,却只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李纲望着户外滂沱大雨汇成无数道雨幕,天地一片苍茫,一阵酸楚凄凉袭上心头,吟道:“征骑远,千里别沙阳。泛碧斋傍凝翠阁,凄云寺里印心堂。回首意茫茫。分水岭,烟雨正凄凉。南望瓯闽连海峤,北归吴越过江乡。极目暮云长。”回首道:“李纲累大师负伤了,就此与大师告辞。”

    李信道:“此刻雷电交加,路上再无遮挡,颇是危险,父亲雨后再上路吧。”

    李纲道:“老天爷再险恶,也及不上人世间的险恶。再不上路,雨后杀手又要来了。老父还不想早死,还要为朝廷出一把力喔。”

    晦沉道:“沿大路向西疾行一夜,天明雨歇时可到渡口,老衲已派人在那里接应了,信儿,你送父亲出去吧。”

    李纲与家仆李观戴上斗笠蓑衣,出了庙门,骑了骡马,李信默默陪同转至庙后,目送二人一点点隐没在狂风暴雨中。

    李信回到寺前,晦沉已披了一身蓑衣,站在寺门左侧数十丈外,面对着一座无碑坟茔。此地环境静雅,多有乡人亡故后在湖畔安葬。二年前师父从五台山回来,便在此处立了这座坟茔。晦沉听到李信脚步,身形一动,即向右绕湖而行。李信一怔,看晦沉已走出数丈外,不睱细想,踏步追赶,只见暴雨中师父头上大步迈出,虎虎生风,李信急提一口气,奋力追去,愈追愈近,看到再迈出几步,即可及上师父,但转眼间晦沉又拉远数丈,追出数里路,李信愈奔愈急,愈急却距师父愈远。湖光岩已走近半圈,始终没能追上,反而落后十丈之遥,他看到师父始终是均速疾行,原来并非师父步伐加快,而是自己慢了,心内奇怪,调慢步伐,调均气息拟再发力追赶,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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