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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明月高悬中天,远处几朵乌云聚散离合,银亮的月色洒下,一个坦荡如砥的平原上,突然凹下一个大穴,大穴下一个方圆千亩的湖面波光粼粼,这是雷州半岛上一个叫湖光岩的大湖。

    东面湖畔,浓郁的树木掩荫着一座寺庙,寺庙十分简陋且怪异,只有一个佛堂和数间僧舍,庙门朝湖而开,整座庙宇居高而下面向大湖,背靠荒无人烟的旷野,要进寺庙,非得绕过林子,来到湖边才能登阶而上不可,庙门匾上三个碑体大字:楞严寺。门前贴了一副破旧对联,左联写着:湖水苍茫,客到路从花外问,右联写着:岩山寂历,僧归门向月中敲。

    庙里露台上坐着两位老者和一位青年,仰对朗朗明月,下临清风湖水,上首左侧一名老者须发灰白,满脸皱纹,深邃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惆怅,右侧一名老和尚,眉髯乌黑,精神矍铄,下首坐着的青年面貌俊朗,神采奕奕,静听两名老者倾谈。傍边侍立着一个沙弥和一名家仆,不时为左侧须发花白的老者斟茶加水,此刻虽湖面清风徐来,但那老者依然难以忍受此地酷热的高温,一边大口喝着苦涩的茶水,一边不停的挥拭额头冒出的热汗。这三人中那青年是日间在海边练剑的李信,左上首的须发灰白的老者是他的父亲、罢职的宋朝宰相李纲,右上首的则是他的师父、楞严寺主持晦沉禅师。

    李纲自被贬谪以来,带同家仆李观南行至广南的惠州,乘舟溯西江上至广西梧州,再骑驴南下,李纲性子梗直孤僻,失意廖落之际,更不喜官府接酬,一路走来,餐风饮露,遇这大旱之年,几乎不曾饿死。好不容易到了雷州半岛,便投到老友晦沉的庙上,又见上多年外出习武的儿子李信,心里才稍是欣慰。

    晦沉看到三年没见的李纲,脸上皱纹又多了许多,想着他才过中年,比自己年轻十多岁,却明显比自己苍老,心内叹息,道:“大人处江湖之远,心忧天下,但也要知尽人事,听天命之理。”

    李纲苦恼地道:“强金虎视,剧盗纵横,让我如何不忧?当今金人旦夕南下,中原李成数十万之众,贼焰甚炽,东南大和教、洞庭钟相、杨么,方兴未艾。更有无数毛贼蜂起。反观我大宋仅一名老将宗颖,年近七旬,眼下独守东京,粮秣不继,而陛下身边尽是侫谗之臣,阻挠陛下还京,报仇雪恨,不知要等待何日。”

    靖康二年,金兵突袭京都汴梁,二圣请妖道郭京布纸人纸马御敌,被金兵攻陷京城,将道君太上皇、靖康皇帝及后宫嫔妃、及皇子皇女皇孙,文武百官及内侍、宫娥、工匠等十余万人,无数金银国宝、古玩珍奇,乐器、图册典籍搜掠一空。大宋立国一百六十八年,仁德泽被,文采风流,却不料一夜间,数十万勤王大军未及赶回,金兵已将赵氏宗室几乎掳掠殆尽,这一仗败得实在太突然、太悲惨,无数大宋臣民士卒感到无比的耻辱和切齿痛恨,期待早一日报仇雪恨。新君赵构在应天府即位后,诏命李纲为宰相,天下闻李纲为相,人人额手相庆,传道,“内有李纲,外有宗泽,天下可定。”李纲临危受命,旦夕谏议筹措兵马,锐意恢复,却得罪赵构宠臣黄潜善、汪伯彦及御史中丞张浚,被众臣轮番进谗和弹劾,李纲终不堪压力,为相仅七十五日即遭贬谪。他谪行二月,无日不思虑着如何扶倾扶危,令大宋重振江山,此际离庙堂日远,更是忧心忡忡。

    晦沉却甚是从容,道:“眼下大宋虽失半壁江山,若大宋能自强,未必惧金,剧盗李成贼势虽盛,却难成气候,反而是东南大和教,洞庭钟相、杨太,大人不可觑。”

    李纲点头赞同,道:“这二股贼寇似乎抱负未凡,且深得民众拥戴。洞庭钟相、杨么据守洞庭,尚可捉摸,那大和教据传是一个叫江上峰的书生所创,图谋甚大,如今盘缩大山,来去无踪,朝廷数次围剿,均遭失败。大宋要转弱为强,大师有何良策?”

    “大宋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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