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灯影攒攒,在清冷的西苑,我似乎也能感到此刻南苑的光景。
我倏然想起彼时我骗诗微的事情,我说我是临鸢的事情,也许我只是无心之过,但或许也真正伤害了一个人。
我不晓得诗微嫁给临鸢的心情,亦不晓得她若知道此刻所嫁的临鸢并不是那个临鸢会是何种反应,但我却忍不住去揣测临鸢娶诗微的心情。
凉国公主,终葵诗微,是三国第一美人。不仅能歌善舞、才情卓绝,其爱慕者更是不计其数,便是北齐国的纥奚穆煌亦是对终葵诗微有几分心动,莫不是纥奚穆煌向凉国求婚的庚帖被终葵诗微冷拒,凉国也不至于面临亡国的危机。
也许,战争这件事远没有人们议论的那般简单,但拒婚这桩事的确是齐国发动战争的一个导火索。
我想,以诗微那般蕙质兰心的女子,大抵每个男子都会情不自禁心动的吧。
自从得知临鸢的婚讯,我便有些心神不宁,特地请红荧备了些沉香给我。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时,“抽空”想了一个问题——我睡不着这件事,当是要怨我太过依赖这沉香的缘故,抑或说是我有些认床,嗯,一定是这样。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便有些心情“大好”,连入睡也是容易了些。
临鸢同诗微大婚的这一夜,我又做了个梦。
梦里一个宛若仙境的地方,云海苍茫里有三千世界,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建筑群浮现在云里雾间,错落有致,有常年不败的宓萝花,将琉璃色的宫墙装点成梦幻的紫色。
我看到从万千花色踏云而来的男子,也是一袭优雅的紫袍。一副容颜如人间盛开的桃花,潋滟不尽的芳菲。
我隔着云雾,没能看清他的容颜,却觉得他的神色有些冷落,睥睨众生的清高姿态里,竟也难得有一丝微苦味道。
我觉得他那样一副远离尘嚣的姿容,像极了一位仙人,便姑且称他为“男神”罢。
男神单手执了个酒壶,微醺的神色惬意,脚下的云,却有些匆匆。像是趁醉急着去办一件事情。
不多时,男神脚下的祥云便为一阵从银河星流忽然刮过来的天风,拂散了去。
男神脚下一滑,一个不大不的踉跄,端端直直落在一株菩提树下,仙腚恰好压在一株白花身上。
白花疼得哇哇直叫唤,有些口不择言,“是哪个混账落在本仙的身上,还不速速起来!信不信本仙打得你满地找牙。”
男神揉了揉耳朵,假意没听到白花的控诉。自言自语道,“哪里来的蚊子,嗡嗡嗡响个没完。”微眯着眼眸,抬起头又饮了一杯,像是有意为之,腚子还“微微”动了动,把白花压得更加服帖了些。
白花这次疼得连舌头都不大捋得直,只好求救于菩提树,“菩提哥哥,你救救我呀,帮我灭了这欺负弱的仙人。”
从前白花欺负人,可不仅仅是仗着自个儿那几分微薄修为,而是因为菩提。菩提来自西方妙华境天,那是闻名万界的十佛殿的所在。便是因为这一层因素,九重天各路仙人都对菩提尤为敬重。
白花得以在菩提树的庇护下修仙,自沾染了些西方世界的灵气,仙力自然是比普通仙家要浑厚一些,白花生性贪玩,是以时常招惹一些仙家,欺负得过的还则罢了,欺负不过的,便会求菩提施以援手。
菩提为树大度,早就参透佛缘,自不可能帮着白花胡闹,但白花只要不太出格,菩提也不会横加干涉。
而大多数仙人还是会卖菩提树几分薄面,不与白花计较。
这便让白花有些误会,误以为自己是个挺有份量的仙子,更误以为菩提是这天上最大的仙家。
白花想到大多数仙人一听到菩提的名号,都悻悻跑离并且不甘的神情,便有些幸灾乐祸,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