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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弯起腰,替我拾起两颗鸡蛋奉上,眼神依旧是清然纯澈,“姑娘,你的东西。”

    而他声音冷淡的,好似并不认得我一般,只把我当作旁人。

    我怔了怔,一时失去了反应的本能。

    “咳咳。”临鸢轻咳的声音落在我耳畔,我才注意到临鸢目光落在那一双鸡蛋时,眼皮抽了抽。

    我急急接过鸡蛋,有些情绪复杂地将两颗鸡蛋别在身后。二人一来一回的客套言语,我俱是听得分明。

    “苏先生,许久未曾听过你的曲子了,还是这般余妙绕梁,叫人意犹未尽,不若在鄙府住几日,一来全了在下听曲的心思,二来也是有事相求。”

    “公子盛情,苏某人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

    我再次回到卧房时,便是为了取琴,交给苏先生修理。临鸢口中的琴师,便就是我的故交,苏逢生。

    我的印象里,苏逢生才情风流,为人有些迂腐,但迂腐得恰恰好,甚是可爱,相识多年,我竟是不知,他原是名动大魏的青衣名旦。

    是的,他便是我盼了许久的心上人。

    我随父亲驻守塞上时,就已经同他相识。那时父亲令他做了我三年的教习夫子,我肚子里陈列的这几点墨水,悉数授自于苏先生。

    他教我写字的样子,罚我默书的样子,训诫我的样子,读《蒹葭》的样子……都是深深烙印在我心底的珍贵回忆。

    父亲常摸着我的头顶说,“你这野丫头,也只有在苏先生面前才像个女儿家。”

    半年前,父亲墨夷文督戍边有功,回京述职,晋为大司马,在大魏国的军事地位仅次于太尉,而我亦破格受封郡主,成为大魏国唯一一个外姓郡主。

    便是在那时,我同苏先生师徒缘尽。我以为他是不愿意到盛京,才同我分离,可是如今却在盛京里同他相逢,缘是我从前想错了么?

    苏先生是没能认出我,还是故意没认出我?这件事把我搞得有些情绪恹恹。以至于我推开房门时,被门口一个月白的高挑身形吓了一大跳。

    他双手抱胸,微眯着眼,闲闲倚靠在门边,语气不咸不淡地问我,“一顿早饭吃这般久?”睁眼朝我手边打量了一遍,“我的早膳呢?”

    我将他白一眼,懒得搭理他,胡乱将两颗鸡蛋塞到他手心,便去抱琴。便听他颇为嫌弃的口吻传至,“你就给堂堂十公子吃这个?”

    我转过身时,正看他将两个鸡蛋举高,盯着上面的裂缝,撇了撇嘴,“凉的,破的,你不会拿昨天吃剩的打发我吧?”

    我没理他,朝他丢去一句,“爱吃不吃。”心里巴不得他早些离开临府,回他十里画舫去。

    我夺门而出时,听见一声叹息流落风中。

    ……

    我到南苑时,临鸢正同苏先生在院子里饮酒。

    南苑的杏花开得热闹,一丛丛,一簇簇,从树枝开到树梢,不留一点空隙。花瓣随风飘散,淡淡的清香惹人陶醉。

    落英之间斟酌的两个男子,自在淡然的样子,像是世外之人。若不是红荧出声提醒,他们也不会注意到我在回廊已站了许久。

    而那个着浅绛色衣袍的男子大约是被我盯得不自在,气质优雅地问我,“姑娘怀里抱的可是名琴绿绮?”

    他果然还是没认出我么……

    我尚还僵在那里时,临鸢淡淡地提醒,“妙妙姑娘,还不将琴拿过来。”

    我适才坐在一个空位上,有些情绪复杂地将绿绮上的裹布揭开,便听临鸢问苏先生,“你看看,可能修理得好?”

    “若能寻来岷州雪蚕,生有自信可恢复如初。”

    “那便劳烦苏兄了。”

    “临兄客气。”话锋一转,“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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