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善回到东阳阁,见正门敞开,她先伸头往院里探了探,没人,她飞快蹿进院子,哪知刚进去,迎面撞见一群人从正厅里走出来,个个手里端着花盆,不知要去作甚。
小善咻的一下跑向回廊,躲到廊柱后面。
宿雨手里捧着一盆杜红花,疑道:“刚才是不是有个人影闪过去了?”
春烟点头附和:“我好像也看到了。”
玉簪道:“是小善吧。咱们这里只少了她和阿良,阿良昨夜回来的晚,眼下还没起呢。”
三人齐声喊了两声“小善”,余下的玉兰、玉莲、玉露也跟着喊了几声。
无人应声。
宿雨对着春烟挤挤眼睛道:“不喊了,许是我眼花。”
春烟反应过来,一拍脑袋:“是的。我好像也眼花了。”
玉簪道:“咱们继续啊。来来来,都把手上的花摆在桌上,咱们今儿个要调出最好看的口脂。”
都是花朵般娇嫩的妙龄女子,成日里议论最多的不是锦绣坊的新款衣裳,便是私语阁的胭脂水粉,她们不用当值,更加乐得清闲,每天在院中无所事事,索性就变着法子玩新花样。
昨日踢毽子,今日调口脂,明日斗草,后日大后日等想到新玩法再说,反正不会委屈了自己。
小善见她们凑成一堆,叽叽喳喳,终于不再注意到她,当下那颗悬着的心便回到了腔子里,她猫着腰,蹲下去,一步一蹭,慢慢向自己住处挪去。
一边挪一边在心底大骂慕容忱。
渣渣!她手都快断了,肚子也饿瘪了,方才从书房出来时,她还照了照西洋镜,眼圈下面一层淡淡的青色。最讨厌的是,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好像有小虫子一直在她身上爬来爬去。
她回去找个适当的时机和阿良谈谈,愿将差事全交给她。且,她发誓,她以后见到慕容忱一定绕道走,绝不再招惹他了。若是他点名要见她,她就称病,闭门不见。
就在她一面埋怨,一面自以为这样挪动不会被发现的时候,宿雨对着春烟努努嘴,春烟闷声偷笑,冲众人使了个眼色,一群人蜂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堵在了回廊里。
“小善!”
小善见逃不过去,遂起身,将衣裳拢紧,大大方方和众人打了个招呼:“早。”
宿雨叉腰,拆她的台:“不早啊小善,这都日上三竿啦。”
小善摸了摸鼻子:“是哦。”
春烟问道:“小善,你昨天一整天去哪儿了,夜里竟都没回来?”
眼下这情况只能扯谎,如果实话实话,她会成为众矢之的。
小善道:“昨天天未亮,我就被老祖宗身边的陈嬷嬷喊走了,临时给我安排了针线活,你们没听见动静?”扯谎也是有技巧的,她把老祖宗身边的人搬出来当救星,她们总不可能去质问。兼之她说话的时候神态从容,还理直气壮地反问她们为何没听见动静,一群女孩子自然而然地就在反省自己当时是不是睡得太沉。
“厉害啊小善,你的女红这么好,都入了老祖宗身边人的慧眼。
“还行吧。”小善扭了扭脖子,甩了甩手腕:“就是到现在还头晕眼花手腕酸。”
又有人问道:“小善,今儿个你不用当值么?”昨日是阿良当值,今日自然是她当值。
她猜到她们可能会问这个问题,一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
小善眼珠子一转,哀怨道:“唉。别提了,我被王爷赶出来了。”
玉簪想起昨日阿良的遭遇,立刻同情她:“你也被赶出来了?”
小善重重点头:“是的。我笨手笨脚的,也不怪王爷嫌弃我。”
宿雨和春烟深有同感,瞬间拉着她的手道:“我们也被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