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忱像是才回过神来,漫不经心看了她一眼,问道:“那个野男人,和你什么关系?”
野男人?小善眨了眨眼睛,故意问道:“王爷说的,是谁?”
慕容忱眯起眼睛盯着她:“你不说也无妨。反正他离死不远了。”
离死不远,就是说明还没死,还有救治的机会。小善决定认怂:“他是我表哥。”
“表哥?”慕容忱轻声重复,眉骨微微一耸,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眼神很有些意味不明。
自古以来,表哥和表妹就颇有些说不明道不明的暧昧,要么就是依照父母之命,彼此订有婚约,要么就是互相倾慕、暗许终生。
小善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想歪了,忙解释道:“我和表哥之间清清白白,还请王爷救救他。”
慕容忱睨她一眼:“本王并没问你这些。”
小善被他一句话噎得后悔,她为何要多此一举?她和表哥就算“不清白”了,犯得着和他解释么?但眼下表哥的性命还握在他手中,她又硬着头皮说道:“民女已将全部实情禀告王爷,民女从未想过要害王爷性命。只是家族蒙冤,迫于无奈,不得不拿到《万寿图》。事到如今,王爷要打要罚,民女绝无怨言,只恳请王爷救救我的表哥。”
“罚你自然是要重重罚。只是,你的表哥,本王凭什么救?”
救活了,好让他们兄妹二人狼狈为奸,再合谋算计他一次?
小善眼珠子转了一圈,忽而说道:“王爷。我爹生前留下一柄名剑,民女愿献给王爷。”
慕容忱随身携有两柄剑,一柄长剑,就是今晚用来架在她脖子上威胁她的那把;另一柄短剑,嵌有鸽卵大的翡翠,初见时他用来戳她。所以小善判断,他应该非常喜欢收藏名剑。如今只能试一试投其所好,看他能不能被她说动。
“一把破铜烂铁,本王还没有放在眼里。”
果然他看不上。小善又想了一番,许家覆灭的时候,家产全被抄了,她手里已经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以献给他了。
再者,就算她把许家鼎盛时期的全部家产都献给慕容忱,他也未必看的上眼。
小善将头垂下去,叹道:“民女身无长物,怕是没有能入王爷慧眼的了。”
慕容忱悠悠道:“怎么会?”
小善又觉得还有一丝希望,顿时抬起头,望着他,问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忱将她跪在臀下的双脚掰到面前,为她解开脚踝上的绳索,指了指房间西首一面透亮的西洋镜,道:“去那儿看看。”
西洋镜里能有什么答案?小善一脸疑惑,走到西洋镜前,仔细端详。这镜子是舶来品,镜面由五色玳瑁制成,比一般的铜镜更为清晰,照得人脸上纤毫毕现。
美人揽镜自照如同娇花照水,镜中人那细如凝脂的肌肤在镜面上微微折返出莹莹的光芒,耀得整个房间都亮堂了。更叫人惊艳的是她那双含情美目,像初盛的春林,此时此刻,哪个郎君若多看她一眼,就会觉得她已对自己生出缱绻情意,接下来那郎君便要稀里糊涂地自作多情了。
小善尚不明白镜子里有什么是慕容忱看得上眼的,待要回头询问,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了,似有若无的鼻息扑在她颈项上,她不禁往旁边稍稍挪了挪。
“你看。这镜中的美人不正是你的‘长物’么?”
小善惊得瞪大双目,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这是想与她…一夜风流?还是要她长期卖身?她虽与誉王府有约在先,要为他诞下子嗣什么的,但她从来就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她迟早要离开燕城,去往应天府。而且,与他相处半月有余,她十分确定,他讨厌自己。但如今竟提出了这么个要求…只能说明,他确实瞧得上自己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