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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天,雨打树木,雨打高墙,倍加让人惆怅。

    103狱室的几个人刚刚从电子组装车间下班回来,还没吃饭。

    等吃饭的过程中,肖晨光又开始对着陈俊生讲他那过去的故事:“你不知道啊,明明知道那人就是凶犯,手段残忍,后果严重,可证据被毁了,就是不能把他怎么样,就算把他抓了,也只能放掉。放掉吧,也就放掉,他倒好,还去骚扰受害人的父母,还砸坏了人家的东西,还大言不惭,说要把他们一家全杀掉。我们再次去抓他时,他藐视法律,侮辱办案人员,骂我们个个都是怂包,顶着大盖帽却啥本事也没有,四处混吃混喝——后来,他还做了啥过分的事情,我忘了,然后就记得‘啪’的一声,那人就倒下了。然后,就在人告诉我,是我开的枪!哎,我怎么会开枪呢?你说我怎么会开枪呢?我知道他是坏人该死,可是,我怎么会开枪呢?”

    肖晨光每次讲故事只讲开头和结尾,至于中间那段,不知是他确实记不清,还是装作记不清,反正每次都以“我知道他是坏人该死,可是,我怎么会开枪呢”这句话结尾。然后,他陷入沉思,听故事的人也陷入沉思。

    陈俊生进来以后,已经多次听他讲这个故事了,他开始还会沉思,现在已经麻木了。不过,此时他的确也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不过,他不在想肖晨光开枪杀死qj犯的事情,而是在想念一个人,想念一段旧日时光。

    雨声叮咚,像是故乡泉眼的流水声,在召唤离人归去。

    故乡的下雨天,屋檐低低,村树葱茏,都在雨里静默着,唯有清脆的歌声伴随雨的节奏,回荡在沃野山间。

    有一个少年,在听,听着听着,情思与雨丝纠缠在一起,他分不出是现实还是梦境。他知道那个唱歌的人是谁,他知道自己迷上了那个声音。闭上眼睛,雨声润湿了歌声,柔柔的,腻腻的,悠悠的。那是一个十三岁少年心里隐秘而伟大的向往,如果可以,他想拥抱这个声音一辈子。

    自那个下雨天之后,他就希望见着那个唱歌的人儿。

    他跑到村路上去,那是她上学必经之路,他可以等她一起去上学。

    如果等到了,满山的花儿就开了;如果没等到,满山的树儿就全蔫了。

    那些荒芜的年少时光,因为有她而显得活色生香;那些无聊的雨天,因为有她的歌声而显得韵味悠长。

    “ra”王重生凑过来,对着他的耳朵说着英语。

    他说了一连串,见陈俊生没有反应,于是又用汉语道:“陈,你在想什么呢?盯着雨直发呆,想家了?想女人了?还是饿了?

    陈俊生猛一回神,连忙道:“好听,真的好听!”

    “哦,你在听我讲英语?太好了!你竟然说我说得好听,我真是太高兴了!”王重生手舞足蹈起来。

    “我以为你在想女人,没想到你在听我说英语,我真是太高兴了!”他推了推鼻梁上厚实的眼镜,煞有介事地说道,“陈,千万别想女人,也千万别去为女人做傻事啊!女人太恶毒了!哎!”

    陈俊生点了点头,不想和他辩论,因为,他知道王重生是因何犯的罪。

    王重生本是楠城某大学的英语教授,崇尚浪漫的他一不小心接受了同样崇尚浪漫的女学生的追求,与那个学生谈起了恋爱。谁知道,那个女学生同时还与社会上的人来往,还怀了孕。她硬说孩子是他的,王重生从来都没碰过她,当然就坚决不承认。那个女学生就把这事告诉了王重生的妻子,逼她与王重生离婚。王的妻子当然不愿意,于是,那个女生又去学校闹,闹到最后,她站上了教学楼的楼顶,威吓下面站着的王重生夫妇和学校领导。本来她只是装作要跳楼,谁知道那楼年久腐朽,承重力不强,偏偏她站着的地方又是最薄弱的地方,结果可想而知,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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