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从白纱窗帘中透过,晒得屋里暖融融的。
天已经亮了,金红色的日轮像一颗温吞的水煮蛋一样钻出地平线。又是一个难得的阳光灿烂的清晨,天清澈的像是水洗过的玻璃石,千奇百状的云像是扬帆游海一样在上面浮动。
阳皓辉缓慢的起身,艰涩的活动了下身体,好似一个关节锈死的机器人被上了油后再重新启动。其实他就是单纯的起床,虽然平时起床对他而言也一样辛苦,不过那种辛苦是来自于他赖床的习惯,今天不同,原因是来自于他身下的这张“床”。
准确的讲,应该叫浴缸。
只有亲身试验过在这个圆弧型底部的大缸里睡上一晚才能切身体会那是何等的痛苦,刚入睡的时候那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一棵含苞待放的球根,被硬生生的塞进了一个狭小粗糙的花盆。你好不容易花了一晚上磨合,刚和这个花盆融合适应一些,结果就起床了,你又要把自己活生生的拔出来......
阳皓辉一手揉着惺忪睡眼,一手抚着自己正在哀嚎的腰椎,抬眼看了看时间,这才八点钟。
“真难得啊......”他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这委实不是胡说,按照他“赖床是对周末的尊重”这项原则,一般十一点起床都算是早的。
搬过来一个凳子踩上,开锅预热,一个鸡蛋滑入煎锅,与热油欢快的滋滋作响。待到一面金黄酥脆之后铁铲轻轻一翻,再撒些葱花与椒盐,蛋黄半凝不凝蛋白嫩滑如酪,连客厅都充斥着煎蛋的浓香。
阳皓辉一直有一手好手艺,这源于他当初闲来无事的时候翻过一本《快乐生活一点通》,一百多页连图带字的生活小窍他花了十分钟记了个一字不漏,当然也顺带其中的三十八道家常菜。只是一方面因为经济一方面因为懒,阳皓辉还是经常用泡面果腹。
一个煎蛋顺利出锅,剩油他也没浪费,多烤了一张全麦面包。外加一杯柳橙汁,一顿难得的营养早餐新鲜出炉。阳皓辉刚想端起煎蛋和柳橙汁离开厨房,却又好像想起了写什么,目光遥遥的向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转身重开灶眼。
他要做第二份早餐。
这当然不是给自己的,而是为了那位昨晚的不速之客。他还依稀记得,昨晚那有些荒唐的事件。
.......
“钱就在兜里,你想要可以自己拿,希望你不要伤害我。”阳皓辉战战兢兢的说。
不由得阳皓辉不小心翼翼,他虽然没法看清自己身下的人,但从之前种种就能推断出自己身下这个人有多厉害。首先自己一直在往前走,虽然一直在看星星但也不至于身前出现个大活人自己还注意不到,也就是说这个挟持自己的人是在自己回头的瞬间出现在自己身前的,一切发生的简直就像电光火石,这是要多快的速度才能办到?再其次就是自己喉间的物体,冰冷而坚硬,还带着些锐利感,八成是水果刀之类的东西,自己如果不小心点说话,喉咙运动的时候就有可能被不小心割开。
但其实阳皓辉远没有看起来慌张,在周老板那里得到修电脑这份“正式工作”之前,他也曾在天桥下路街边的夜宵小车那里打过零工,光头刀疤哥类型来收保护费的小混混不说一百也算见过八十,装作害怕那都是经验之谈。冷静的权衡了一下利弊,想要从一个如此身手的人手中逃脱显然不现实,那还不如干脆点认命。他只是有一点觉得奇怪,自己虽然身高一米五八在小学里还算鹤立鸡群,但他毕竟还是个小学六年级的孩子,能从下方用刀什么,只好这么回答。
那人似乎喘息了用力的喘息了两声,然后问:“你.....是不是白?”
阳皓辉足足半分钟没说话。
“如果你是问我的名字,我姓刘。”按照现有的说法,阳皓辉有点懵逼,这什么词不达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