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你,若是伤了你的心。你只管砍我几刀,我也丝毫不怨你。可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同这山间明月如同溪水潺湲。都是那般清澈见底,心中有没有你,一望便知。”楚珏目光真诚望着枝槐道。
枝槐突然展颜一笑,“骗你的,你还真信了。你个大骗子骗别人倒是厉害,怎么我一骗你,你就中招。”
“我从我骗过别人。”楚珏神色冰冷道。
枝槐不言语,转眼又恢复超然出尘的模样。
她转头背对楚珏遥望那轮高悬明月。
风拂过,枝槐袖袍徐徐舒展,这一刻,这位如同仙人一般淡然出尘的女子眼角缓缓流下两行清泪。
我本一心将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风声漫天,楚珏轻叹一声。想起夜访寒山寺,了明禅师曾言他命犯桃花,日后在江湖行走难免遇到一桩桩麻烦事。
岂止是麻烦,伤了女子的心,简直是天大的麻烦!
但是他不能接受女子好意,更不能好言安慰,只能冷言再伤一遍。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其所终,一笑而泯。
有时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更痛快,等日后年月渐往,她该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楚珏先前对赵臾黎的谄媚讨好模样,全然没有一名剑客该有的风骨,是为了让枝槐失望。后来的满嘴口花花夸枝槐倾国倾城也是为此。
可没成想倒是适得其反,弄巧成拙。
大抵爱一个人便是如此,他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簇在另一个人眼里都会发光。
这道光芒有莫大的力量,能把坏的弄成好的,把贪生怕死看成能屈能伸,把花言巧语听成风流有趣。
正如楚珏眼中的李慕兰,她的些许刁蛮在楚珏看来也显得分外可爱。
枝槐故作轻松的神态瞒不过活了两世的楚珏,也瞒不过赵臾黎,更瞒不过看尽人生百态的虬须客和扶风道人,甚至瞒不过方才觉得有趣大笑不止的南星。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是他事,局中人经过提点也许会幡然醒悟。
但是情之一字最是难讲,最是难解。情不知所起,不知所终,不知所结,不知何时而泯。
有些心事只能自己走出来,旁人再如何担心挂怀也爱莫能助。
“你如何结识的安阳公主?”赵臾黎追问道,她仍是为徒弟感到不值。
众人顿时来了兴趣,赶忙侧耳倾听,枝槐也转身,眼角泪痕已被风干,她恢复平常神态,丝毫看不出点滴伤心难过的神色。
“我与李姑娘在白云观剑舞定情,凤首剑是她赠予我的定情信物”楚珏满眼深情缓缓讲述道。
“寒山之上白云观?”赵臾黎开口询问道。
“正是。”楚珏答道。
“那白云道长是你什么人?”赵臾黎神色期待望着楚珏道。
“正是我师兄,前辈难道认识我师兄?”楚珏神色惊讶望着赵臾黎。
听闻此言,赵臾黎仔细端详了楚珏良久。
“你一个剑客是怎么成为白云师弟的?莫要诓骗我,胆敢冒充白云师弟。若今日你说不出个一五一十来,把你剁成人肉包子就不是玩笑话了。”赵臾黎正色道,脸上没有丝毫狰狞神色。
比起先前满目狰狞的赵臾黎,这一刻面色平静的赵臾黎更叫人害怕。
楚珏心知,今日若不能说个一五一十来。这位匪气侧露的女道长当真是会剁了自己。
于是楚珏如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与白云观的缘分和盘托出。
赵臾黎突然大笑道,“子,快喊师嫂。”
楚珏疑惑望着赵臾黎,枝槐轻声提醒道,“师傅与白云道长是道侣。”
“师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