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1/3)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乐天又来到京都上班了。这一次乐天住在昭国里,这里是皇宫的内廷,由于乐天的职务是左赞大夫,是专门负责太子读书的,属于宫官。

    按照一部分掌握实权的大臣们想法,比如宰相张弘靖、韦贯之,中书舍人王涯以及掌握军权的宦官们,这白居易不宜充任京官,最好让他远离京都做一个偏远地区的地方官。让这样的人充任京官,有时候简直气死人,他那些诗,那些文章,时不时地就会把你刺一下,弄得你说又说不出口,给他定罪又缺乏证据。记得几年前他那一首《卖炭翁》,把后宫的面子全丢尽了。这种人在皇上身边做事,迟早是一个祸害。

    但是皇上毕竟欣赏白居易的才华,让这样的人才远离京都,总觉得有些可惜,皇帝爷经过反复斟酌,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把白居易留在朕的身边,让他教太子读书,不让他参与朝政,看你们这些人还有什么话说。

    权臣们终于没有话说了,他皇帝爷给儿子请一个老师,你还不同意么?在皇帝爷面前究竟不能太过分。

    赞善大夫隶属于东宫,按照朝廷规定,东宫官属不准过问朝政。赞善大夫的主要职务是协助左德对太子进行“讽谕规谏”,由于太子读书还有太傅专门负责,所以乐天事实上事情很少,按照乐天自己的想法,他现在真的有点被打入“冷宫”了。

    这一闲职使得对国家政事有着远见卓识而急于兴利除弊、对文武大臣中的祸国殃民行为勇于揭发批判而奋不顾身的白居易来说,已经完全失去了在朝廷中参政的权利。

    这时的乐天心情极为苦闷,他胸怀治国安邦的抱负,但却没有机会实施。在他看来,与其在这毫无发言权的“冷宫”闲着,还不如不作什么官的好。

    这一天,好朋友李绅又来了,乐天的一首诗刚刚写完,诗稿铺在案桌上还墨汁未干,李绅看那诗,原来却是赠给李绅的一首《七律》,诗曰:

    “病身初谒青宫日,衰貌新垂白发年。寂寞曹司非热地,萧条风雪是寒天。远坊早起常侵鼓,瘦马行迟苦费鞭。一种共君官职冷,不如犹得日高眠。”

    这李绅此时任国子助教。国子助教也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闲职。所以二人也算同病相怜,看了乐天这首诗,也沉默起来了。

    这时候元九也从江陵府来到了京都,乐天由于政治上失意,加之心情苦闷,于是常常和元稹、李绅去城南野游,以排除心中的不快。长安城的南郊,自古以来就是风景秀丽的游览地方。这里有终南山、雪岩、玉案、圭峰、紫阁诸峰并列,气象万千。其间还有许多名刹古寺。他们常常在此饮酒作诗,流连忘返。有时乐天还鼓动元、李二人等天黑再往回走,“更劝残杯看日影,犹应趁得鼓声归”。三人常常沉醉在这山光美景之中。

    三月二十五日,元稹诏授通州司马。二十九日,乐天送别到户东蒲池村。元九最不放心的是乐天说话太直,容易得罪权贵甚至皇帝爷。再三叮嘱乐天要小心些,人们常常说官场险恶,这京都的官场就更加险恶十倍!乐天说,元九弟放心,我会注意分寸的。二人依依惜别。乐天看着元九远去的背影,万种愁绪涌上心头,无奈之余,最终结晶成一首诗:“蒲池村里匆匆别,沣水桥边兀兀回。行到城门残酒醒,万重离恨一时来。”

    这天,住在延康里的员外郎张继又来了。乐天心想,张继这人还够弟兄,以前我在左拾遗任上,他从来没有到我家玩过一次,如今我乐天几乎跟没官职的白身差不多了,他却在这时候三天两头地到我家来玩,想到这里,乐天内心一阵激动,急忙吩咐摆酒宴。这张继也是性情中人,一来佩服乐天的诗才,正所谓“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二来也佩服乐天的为人,对乐天那种不畏强权,敢于直言的性格颇为钦敬,所以在张继的内心,早就把乐天当着知己朋友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