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点缓缓漂浮起来,似是某种昆虫,所发荧光虽不耀眼,然而于这漆黑一片之中,便有如明星,叫人眼前立刻光亮起来。
光点随即越来越多,头顶倒真成了灿烂星幕一般。三人均看得呆了,便如置身于缥缈虚幻的梦境。
岫缓缓伸出手,一个光点便落到他手心之中,他移至眼前细细观察,见这光点果然是一只小小昆虫。
不多时,岫、坎、破三人身上便都星星点点,就连山精头上都落了不少,如同戴了一只花环。三人一精,一时间谁也不敢稍动,谁也不敢言语。
忽地,这些光点同时腾地升起,汇至一处于空中盘旋飞舞,便如一条流淌的明亮长河。这长河流到哪里,哪里便被映的通亮,实在好看之极。
众人纷纷赞叹,忽见这长河猛地破碎开来,光点散至四面八方,隐至角落,便即带走了光明。只听嗖嗖两声,不知何物破空而来。坎来不及反应,便被岫一扯,摔到一旁。众人定睛一看,这来犯之物却是两条长长的藤蔓,碗口般粗细,由细藤绞在一起。两条藤蔓便如魔鬼的长臂般,一击不中,又嗖地缩了回去。
坎哇哇大叫:“岫的话没错,这森林果然是活的!”
岫知这藤蔓必然还要来袭,便抽出石锥横在胸前,破也从背囊中抽出长枪,做好守势。坎一骨碌爬起来,藏到了山精背后。
果然,那破空之声又至,这次藤蔓来势更急,岫躲闪不及,只得将石锥架起来隔挡,哪知这藤蔓力道实在太大,那坚硬无比的两指粗的石锥,竟“啪”地从中间断折。岫心道一声不妙,赶紧身子一扭,勉强躲过藤蔓一击。
破这边也没好到哪儿去。她见藤蔓来势凌厉,自己万万招架不住,便身子向后一弯,藤蔓堪堪擦着她鼻尖儿掠过。哪知这藤蔓来也快去也快,去时,末端忽地生出几条细蔓来,便如同人的五指抓住了破的枪杆,破拿捏不住,只得松手。那藤蔓一甩,只听一阵树叶窸窣之声,长枪已被甩在数十丈之外。
便这一个回合,破与岫双双失了兵刃。岫大叫道:“敌人猛恶,咱们斗不过!”
破叫道:“那便如何?”
岫大喊一声:“跑!”
说完三人一精撒腿便跑,坎早已吓得七荤八素,岫这一声跑,却没说向何处跑,于是便与众人跑反了方向。待察觉时,大叫一声,又折身往回跑,这便远远堕在了后边。
岫回头一望,暗叫大事不妙。那藤蔓又来,径直朝坎袭去,坎如何能当得?也是凑巧,恰好这时脚下一绊,摔了个嘴啃泥,却也躲过了藤蔓的一击。只见那藤蔓一扫,已卷住坎一条腿,坎身子腾空,哇哇大叫着被藤蔓扯了回去。
岫与破面面相觑:坎于那黑暗之处没了声息,莫不是已经死了?
对于破来说,这家伙死了倒省去不少麻烦,可话虽如此,三人毕竟相处日久,且是同伴,所以也不能不救。
岫说道:“如我所料不错,这两根藤蔓应生在一棵成了精的树上,若这树精恰好长着张大嘴,不消多时,坎恐怕就化成了粪便。咱们顺藤摸瓜,找到这个树精再说。”
破一点头,两人便又欺身而上。这回两人心中皆是一个计较:想办法抓住那藤蔓,顺着藤蔓摸到树精所在之处。
顺藤摸瓜容易,顺藤摸树精可是难上加难。眼见两条藤蔓来袭,两人看准来势,猛地一闪,见藤蔓擦身而过,便伸手去抓。哪知那力道太强,抓是抓到,却难以拿捏得住,嚯拉一声,捋掉了些藤蔓上的干草树皮,手心火辣辣地疼。
岫知多耽搁一分,坎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于是便连连逗那藤蔓来袭。终于双手一合,将藤蔓牢牢抱住,身子忽地腾空而起,如一块破布般被藤蔓甩来甩去。破也同样如此。二人只觉天旋地转,又时不时撞在旁边树干之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