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凯风已经从学堂里毕业了,薛三爷夫妇和薛福祥一起来到南家小院,还有那个甩也甩不掉的薛美秋也跟着一起去了。六人一起坐在厅内说话。
薛三爷说道:“弟妹和小风这一向可好?”
魏云霞答道:“有兄长一家子照顾,二位嫂子和美秋更是常来,我们母子俩一切都好。”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美秋,薛美秋也报以一个可人的笑脸。
薛三爷又说道:“眼下,小风在学堂已经毕业了,不知弟妹和小风商量过没有,小风接下来如何打算。
——我想着,小风年纪还轻,如果想再读书,那我们就再读两年的书,小风想去北平或者去留洋都行;如果想找事情做也没问题,都很方便。
——只是不知弟妹和小风如何安排?”
魏云霞答道:“多谢兄长为小风考虑得如此周全,我和小风已经商量过了。书就不念了,早些找份事情做做,也好历练下。”
薛三爷微微笑着,说道:“如此也好,那这样……让小风先到薛公馆,由福祥亲自带他,先好好历练历练,以小风的聪慧,差不多两三年时间,定能独挡一面了。那时候我们再寻一份更好的营生。
——弟妹,小风,你们看看行不行?”
魏云霞笑着说:“如此自然是最好的,小风,你觉得呢?”
南凯风点点头说道:“多谢薛伯伯为凯风费心了,只是,凯风年纪轻,也不懂怎么做事,少不得要给薛伯伯和福祥叔添麻烦。”
“不麻烦,一点儿都不麻烦。
——是不是,爹?”薛美秋急匆匆地说,一众人都笑了。
“不许笑!”薛美秋撒娇怒嗔之态,说道。
薛福祥立刻笑道:“是,美秋小姐说的对,有小风来帮我们是最好的了,福祥只是一个粗人。像小风这样识文断字、聪慧能干的青年才俊,我们薛公馆盼也盼不来呢,哪里会麻烦。”
魏云霞笑道:“福祥兄弟说笑了,以后还仰仗你们多教教他,他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多多担待。”
就这样,南凯风每日去薛公馆,跟着薛福祥做事。每日清早魏云霞都给南凯风收拾的干干净净,吃过早饭后就去薛公馆,晚间再回到家中陪伴母亲。
南凯风进了薛公馆后,虽年纪尚轻,但为人沉稳,手脚勤快,聪慧能干,薛家上下交口称赞。尤其是薛美秋见谁都是凯风哥长、凯风哥短的,一聊起南凯风就停不下来,薛三爷对南凯风也颇为看中。
南凯风算是安定下来了,魏云霞也就放了心,没过多久,魏云霞一睡不醒,毫无征兆的离开了人世,走得安宁而平和。
在薛公馆的帮助下,南凯风为母亲操办后事,将母亲与父亲合葬在一起。短短不到一年,父母双亲先后离世,人群中的南凯风,更加孤独沉默,不再爱笑、爱说,从南面吹来的暖风,好像不会再有了。
给母亲操办完丧事后又过了一阵子,薛三爷一家盛情邀请南凯风搬去薛公馆,南凯风也并不扭捏,很快就搬进去了。他在薛公馆更加勤勉做事,谨慎做人。
数月后,又是一个大年夜了,南凯风被薛美秋拉到门外,看着绚烂的烟花噼啪绽放,迎来了新的一年。
即将完婚的南凯风站在自家小院里,回想起这两年来发生的一切,觉得自己那么孤单、那么渴望着父亲的抚慰,那么怀念母亲的呼唤,但他没有留一滴眼泪。
时间很快就到八月二十八日了,南凯风和薛美秋的婚事如期举行,婚礼很隆重,一切都非常顺利,除了薛三爷黑白两道的朋友以外,薛家大少爷薛世勋夫妇从绍兴回来了,小少爷薛世杰不但是薛美秋的弟弟,也与南凯风私交甚笃,提前好几天就从北平回来了,林国钧也领了一帮同学来了。林国钧和薛世杰相见甚欢,有谈不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