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刘萼云嫁入东宫,掌管太子妃印鉴,霜降倒觉得这是天道有轮回,是她许愿的代价。
酒宴上,所有人欢歌笑语,元熙却懂得此刻有一人正失意。
他去找她,最后发现她在凉亭下抚琴,月色下她容颜憔悴,昔日沐光倾城容颜已经苍白。“你瘦了。”
琴声戛然而止,她起身看旁边水池里的一汪明月,随着水波变幻不定。
他又说,“从前我把着自己的脸皮,做不到像太子那样缠你,如今想想也是可笑,若是时光倒流我能……”
“此言愚昧,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所现之事皆是所必现。”她打断了他,或许遇见赵元休,也是她的宿命。
凉亭前的小径有一人着了一身火红踱步前来。
原本他担心她不好受,趁着空闲出来寻她,可看见那凉亭里的两人,不由怒火上心,却又不忍心对她重言半句。
“陈王何时如此关心起自己的弟媳起来?传出去不怕别人说闲话么。”他走到霜降面前对着元熙轻讽道。
“我曾让你好好待她,你并没有做到,又有什么资格来训问我?”元熙轮廓分明的面容略带嘲色。
元休还想再说什么,身后的霜降轻声说道,“你穿这红衣服真好看,我原以为你只会为我一人这么穿。”
“阿降,你不明白朝廷政局,我没有办法。”元休拉住她削瘦的细腕往前走,霜降任他拉着走,元休拉着她走进房内,握住她的凉手,“你身体尚未痊愈,怎可在风口久待?”
她依旧面容不动。
“阿降,你好久没有对我笑了。”他伸手抚着她的脸,有些心疼,“阿降,你这样我好怕。”
看他眼中藏忧,霜降忽然觉得他没有任何罪过,只是自己作茧自缚而已。
门外有宫人叩门,说是外面六王爷来了。
元休抱了抱她,走出门去,那是他与另一个女人的盛世婚礼,堂上文官武将,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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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萼云生性骄纵,新婚燕尔更是粘着元休,如此,元休也不能常见霜降。
心总是会凉的,东宫已是他与刘氏的辖地,她待在自己的霜雪阁不愿多走。
不忍她郁郁寡欢,元熙想方设法的弄些稀奇玩意送给她,可是心哪能那么容易被捂热。
最后霜降只是感激,谢他费了这些心思只为让她开心,也劝他莫要白费心思。
陈王频频出入霜雪阁的消息传了出去,便有人风言风语,传到元休耳中,他只有隐忍,因霜降最近愿意吃些补品了,只想等她身体好些时再与元熙清算这账。
这事也传入刘氏耳中,她早以发觉元休的心在霜雪阁,原想着那个男子不爱美人,何况她才是太子妃,也便不计较了。
可一个与其他男子有染的人怎么配得到太子的宠爱?
那一张如画面容也是狐媚惑主的好借词,她劝元休废侧妃,却惹来元休从未有过的怒火。
她生在阴谋中,替东宫清理门户这种事做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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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拿着大理花种准备去往霜雪阁给霜降的元熙路过后花园时听闻两个宫人窃窃私语。
“诶,你知不知道刚刚送去霜雪阁的参汤我留了小半碗。”
“你胆子真大!参汤可好喝?”
“那参汤全被老鼠崽子们吃了,你知道吗?老鼠吃了后全死了。”
“可那参汤是太子妃的人做的……”
“这事可不敢说,总之我们什么做,只是霜雪阁那个好看姐姐可怜了。”
……
后面的话元熙听不清了,他发了疯的跑向霜雪阁,装大理花种的锦囊落在地上他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