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淮郡,盱眙县,临淮太守府。
张稷饱尝案牍劳形之苦,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后院。他从到大,依次受过颠沛流离、家贫无资、鞍马劳顿之苦,却未曾感到这般心累过。
“夫君想必是饿了吧。”顾娘子笑吟吟地对他说,“我已经让庖厨备好了酒菜,就等着夫君忙完公事呢。”
她并未问他有没有用过晚膳,也没有等他答话,而是径自拍手让仆妇们送上饭食,好像她才是主人一样。不过他虽然简单吃了点,倒也确实是饿了,而且她现在的确也是这里的女主人。
那天她并未和他发生那档子事,只是和他口舌交缠了一番,便断定他还是童子身。“你还是童子身吧。”她给他擦拭着嘴角的舌津,嬉笑道,“亲个嘴这么生疏,快把人家的舌头都给咬掉了——你不会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吧。”
“还请你自重。”张稷那时候强压着火气,一面分散注意力,一面苦口婆心地劝诫道,“既然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建议你适可而止。”
顾娘子的脸上闪过犹豫,张稷于是趁热打铁道:“我观顾娘子的容貌才情俱是上佳之选,假以时日必然能觅得良配。”
“可惜我的出身一言难尽,恐怕会让寻常男子望而却步。”
“倒也未必。”张稷眉毛挑动,“顾娘子不是凡人,能配得上顾娘子的,自然也不是凡人,他是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顾娘子摸摸自己的脸:“你夸我长得好看?”张稷认真地端详了一眼,确认道:“长得确实还可以。”
“既然我长得符合你的心意,那你不如把我给娶了吧。”她笑吟吟地说,“你的长相也颇合我的口味,而且我料想张使君也不然不是那种俗人。”
话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张稷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某处因为过度兴奋而导致血液流通不畅——再得不到解药只怕要出大问题。“我并非良配。”张稷最后一次挣扎道,“实不相瞒,家中尚有老母在,家父死于丧乱,是母亲拉扯我长大。她老人家想我娶一个门当户对家世好的女子——”
“那你自己呢?”顾娘子道,“别老拿你娘当挡箭牌,你自己没有主意吗?”
“老实说我还真没想过。”张稷道,“前汉冠军侯霍去病曾有言曰,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就是因为他没有成家,所以没有留下子嗣香火。”顾娘子打断道,“你娘肯定不希望你家的香火断在你这里吧。”
“严格来说,霍去病虽然没有成家,但是是有子的,额,私生子,虽然后面还是绝祀,但毕竟是两码事。”他纠正道。他的脑海中响起母亲的叮咛,母亲反复唠叨,要他早日成家,给这一脉传递香火。
“那你娶我吧。”顾娘子嬉笑着扯开他的衣领,“我保证给你生个男孩子,生好几个,给你开枝散叶。”
张稷要绷不住了:“可以的,但是现在不能做这种事。”他把她按在自己腰带上的手拨开,“你我还未举行婚礼,此事还要留到新婚之夜。”
“横竖你要娶我的,也不差这一时。”顾娘子强行去扯他的腰带,“你总不会提上裤腰带就不认人吧。”
“见鬼,我可不想在结婚前搞出来一个私生子。”张稷忍不住了,开始咒骂道,“你这么心急,是不是已经不是雏儿了?要我来给你掩饰?”
顾娘子显然是被这几句话给伤到了,她的眼圈一下子红了,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然后给他冲了一包药粉,塞过来:“喝吧,喝吧,里面下了药,喝了早点去死!”
张稷知道是解药,也顾不得烫,强行喝完。他静坐了好一会儿,身下的某处才终于恢复了平静,只是大腿周围已经因为血液流通不畅而发酸——足见此药乃是虎狼之药。
他也不想谴责她的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