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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楼檐下垂着的电线上挂着一串水珠,晶莹而透明,像一条珍珠项链。围墙两旁的芭蕉树上,水滴正从宽阔的叶片上砰咚坠下,一滴又一滴,单调而持续的滚落地面上。此时,我正站在二楼一条古典韵味十足的长廊上。

    这已是我与上官黎产生分歧的第三天。我的心平添几分愁闷,也平添了几分烦恼。早上我来的早,大家几乎都在客厅里。当我看见上官家的司机扶着萧老太太颤颤巍巍走出房间,坐在餐桌旁时,我的心里就充满了卑怯和不宁。我在心里思忖,也许是因为今天窗外下雨的原故,所以他们准点坐在客厅进早餐。蓦然回眸,我看见玉凤在客厅和厨房间忙碌,迟疑了一会儿,我最终从二楼的长廊走下来。

    两天没有看见上官黎,我的心像纸巾溻干了血液,微微沉重。原来,一直以来在上官家,只因有上官黎我才敢放大胆量。眼前这位萧老太太自当我来到上官家,就没和我说过一句话,而上官仁和梁婉容又是那么敬畏她。于是,我皱皱眉头,踩着一串小步,盈盈走向萧老太太。我一揖礼,低声问道:“老太太早。”坐在餐桌边的萧老太太一抬头,看见我站在身旁。旦见我:上身罩一件水墨金丝细捻咔叽薄衫,一条紫色七分长裤,裤角上绣着一圈琐边荷叶。我轻轻挽起头发,发髻中插一根黄杨木刻纹簪子。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两边窄腮粉嫩光滑,一双秀目温婉柔情。萧老太太不屑一顾地望望我,不禁一惊,心想:这个丫头,不就是和自己的孙子瞎混的那个嘛,站在跟前做什么?仅管已是耄耋之年,但萧老太太一向精神矍铄,思维异常清晰。她之所以那么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在她看来是必要的。“一个丫头怎么能不守本份,和主子厮混?哼,如今倒好,搞得大家一场尴尬,谁也不下了台。我非要为难为难她。”萧老太太想着嗬了嗬喉咙,轻傲地注视着我,回道:“你这丫头真没有眼色。我一向不喜欢那种在别人吃饭时打扰人的人。”我揣思她阴阳迭气的话,心里一阵惊怕,整个人不由得畏难起来。我以为萧老太太会好对付一点,但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竟使我狼狈不堪和无地自容了。幸好玉凤不偏不倚地及时走来。玉凤问道:“老太太,您是喜欢喝牛奶还是喜欢喝豆浆?”萧老太太看着玉凤,转愠为笑:“喝豆浆吧,我在北京从来只喝它。”玉凤一点头,回笑着又问:“那老太太中午想吃什么?我一并准备着。”萧老太太想了半晌,回道:“给我做一份炒青菜。”玉凤忙应着:“好的老太太。”玉凤一撇脸,见我纹丝不动地伫立一旁,笑道:“淑茵,不忙就来帮手。”我正愁不好解身,她一说完,我赶忙应允。

    珍馐美馔的丰盛早餐一会儿就备办齐全。上官仁和梁婉容双双走向餐桌,问候一番萧老太太后落坐。梁婉容薄施脂粉,穿一件掐腰街枝牡丹冰丝衫,头上盘一个慵妆髻,戴一小朵nerteragranadensis做工袖珍,橙色珠状的橙珠花。露颈和两只耳垂上皆有烁光宝石金器,一副光艳夺目的样子。

    上官仁指间拈着一支雪茄,扫了一眼,扭头诧异地问张司机:“怎么没看见黎儿?”张司机毕恭毕首地回道:“昨个儿就没见着,想必又出去玩疯了。”梁婉容微一愣,说:“玩疯了?什么叫玩疯了?他那么大的人,整天不待在家里,找个人影儿也不见,太不像话了。”张司机一笑,应道:“嗯,夫人您说的也是。前一阵子我还劝导他哩,让他注意收敛,只是他生性不羁,任性玩劣,只怕一时半会难以改变。”上官仁嘴里叨着烟,望望窗外,细雨滴答,使得客厅内空闷异常。他对张司机严肃地说:“好像黎儿听你的话多,连我和他母亲也疏难管教,你要花费心思,让他开窍。”张司机慌忙地频频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一定会花心思旁敲侧击,让他开窍,请先生放心!”梁婉容吃完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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