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几颗尖莹莹的牙齿,怒瞪青眸,前面的两只爪子在不停地抓弄笼门。它毛发浑白如雪,体态娇小,身形机捷,野性十足。画湄儿不断逗引它,直到长者好说歹说将他哄骗住。
甄家长者望了望上官黎,是个他从未见过的村外人。“你从哪儿来?”他问。上官黎一愣,笑道:“我从芙蓉镇来,做志愿服务。”“哦,”甄家长者拿出一匣烟,给了他一支,“你还不知道哩,村民深受灾害,都担心受怕。画湄儿虽年少,却体恤村民的难言之隐。狐狸虽也名贵,但不比大熊猫、金丝猴,我们从小就知道,它是一种赋予传说的动物。”甄家长者笑望上官黎,笑道:“倘若是志愿服务,晚上请留在我甄家歇息,我们有足够的床榻供你们使用。”上官黎莞尔一笑,再看白狐,一副诡、灵、娇、美的样子,使他十分惬悦。只是它深囚铁笼之内,毫无生还的迹象。甄家长者将画湄儿唤来,果断地说:“狐狸是有生命的,切勿再伤害它。”上官黎道:“狐通人性,不如由我做本,由你出价,将它放归山林,好吗?”“放归山林?”甄家长者眉梢一紧,调侃地问:“你想用钱换回它的自由吗?”“是的,我想换回它的自由。”上官黎从口袋掏出一沓钱,笑道:“怎么样,这些足够了吧?”“这个嘛,”甄家长者动了恻隐之心,将画湄儿哄骗一旁,对上官黎说:“此乃大灾之年,狐本生活在山林之中,却被我们爪哇村的猎户捕来,既然你有惮佛之心,挽救它一条性命,我就成全了你。”他睨了一眼笼中白狐,见白狐正在腾、跃、匍、挪、闪、扑,一时毫不安分,轻轻笑了一笑,“你的钱我一分不要,只要你为我们爪哇村做一些好事就行。”上官黎一听,喜出望外,两眼溢出金光,急忙走近狐笼。“一定!我会保证为你们多做好事。”说着,紧忙打开铁笼,眼望白狐从笼中逃脱。
画湄儿看见白狐从笼中逃出,未免伤悲,坐在香榧树下嘤嘤哭泣。我和喻宥凡正闲步漫谈,两人抱着盛满水的梨花木盆,望见画湄儿坐在树下,径自向他而去。我放下梨花木盆,轻抚他一头鬈发,将他脸庞上的泪珠揩尽。这时,有猎人问:“他为什么哭?”喻宥凡望望,只摇了摇头。猎人便站了下来。又一个猎人走近画湄儿,凝眉一笑,问:“你怎么哭呀?告诉我!”画湄儿从香榧树下站起身,猎人看见他的腿上绑着一条纱带,露出几分嘲笑,说:“你的伤还未好,倘若不然,我一定会带你去狩猎。”画湄儿哀号地说:“他们放走了白狐。”“谁放走了白狐?”猎人迟疑了一下,但马上笑道,“一只白狐算不了什么。画湄儿,叔叔进了山里,还能给你再捉一只。”画湄儿一听,两眼一亮,破啼为笑。
这一天,上官黎又留在了爪哇村。晚上,上官黎同村民和志愿者一样,睡在一座简易的木板棚里。躺在床上,上官黎吸着一支烟,心里考虑天亮返回芙蓉镇。月亮爬上树梢,照得人失落落的。忙碌了一天,上官黎只想尽快入睡,但是怎么也睡不着。
夜色,已愈加凝深,月上三弦,偶尔听得见夜莺在灌木丛浅吟低唱。依晰之中,上官黎眼前一亮,一个白衣白裳的女子,妖妖娆娆的从夜色里走来。只见她目光凄迷,眸中带泪。身形瘦小,摇摆不定。渐渐的,他看见了她的长发,她的双眸和嘴唇、下巴,却看不清楚她的脸孔。仔细望来,女子脸孔拼骨缝肉,血沥泪流,像从地狱阎王殿里逃出来的恶魔,让人一看,不寒而栗。“鬼……鬼?你难道是梦鹂吗?”上官黎颤声问道。谁料,那女子一语不发,飘飘摇摇。“请你告诉我,你是梦鹂。”上官黎大声询问,他伸出双手,想要将女子揽入他的怀里。谁料,女子自述一番前世之缘,倾诉肺腑,详说孽情,与贾梦鹂的口吻异常相似,之后,化作一绺烟尘,迅急地从他的视野里飞逝飘去。“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上官黎痛哭地大喊梦鹂的名字,然而,让他失望的是,一切皆是惘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