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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我又是一怔,我分明听清楚,那女子在声声恸哭。我探求地问道:“你是梦鹂嘛?”我慢慢地靠近她。那女人的影子不停地闪动,像镜子中折射出的一道影子,在我面前飘忽不定。“梦鹂,我知道是你。为什么要哭泣?告诉我。”我询问她。只听那影子说:“我们并非一个世界的人。我在阴曹地府,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我听着她喃喃自语,往后退了两步,被身后的海棠树挡住了。“但你已经是鬼。你快点走吧。”我哆哆嗦嗦地回过脸,不敢再看一眼。她依然在哭泣,那声音绵邈,悠长,尖痛,划过我的耳畔,传入我的心脏里。我望着面前女子,她像风,像云,像雨,看不清,摸不着,淡淡的影子落在地上像是魑魅魍魉凄厉可怖。恍忽的一暗,我分分明明地看见她从我的眼眸里消失。“你去了哪儿,你这个鬼,为什么出来唬我?”我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踉跄地往后退,一不小心跌进花丛中。

    我深吃一惊,我以为从眼前遁离的是个人的影子。我抬高衣袖,将眼眸使劲揉了揉。风雨停歇了,我望了望周遭,只有漆黑的夜,寂静的园子,压枝的海棠树,叶稠陰翠,以及丛丛郁金香。我的脸颊触动,跌跌撞撞间,我逃回了房间。“鬼……鬼,鬼……鬼……你一定是个鬼。”我气喘吁吁地趄步跑进房间,“扑通”一声,我重重地摔倒在了床榻上。房间里的葆君愣头愣脑地望着,她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她抱住我的身体,拼命地摇撼:“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快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有鬼?”我回道:“不行,她不是梦鹂,我看见了,她一定是鬼。”我大汗淋漓,精疲力竭瘫软地蜷缩在床榻上。我的眼前是一片金光,闪跃着伤感无助、徨然冷漠,闪跃着梦鹂和上官黎的影子。“梦鹂,……鬼,梦鹂……”我擗踊拊心,不停地大喊大叫。葆君顿时吓坏了,房间里到处充溢着恐怖、惊厥的气息。葆君道:“没有鬼啊,我可怜的姐姐,你究竟是怎么了?鬼,鬼在哪里?”她抖动的声音传出了房间。我抑制不住激动,泪如泉涌,我的嘴唇颤颤瑟瑟,眼神恍惚。葆君惊恐地盯着我,自责道:“早知道不该让你出门,但你偏不听话,偏偏撞上鬼?”她走出门外,探了两眼,又走进来,拉上了窗帘。

    第二天,阳光如碎屑的雪片般照进我们的房间。房间里温馨安闲,阳光柔软温暖。葆君发现我躺在床榻上。她知道我肯定是病了。我的确病了,而且,这一病就是几天。只因上官黎的突然离家出走,只因葆君遭遇了劫匪的袭击,更因我每日困守梦蕉园里的诸多因素,我患上了轻度的精神分裂症。所幸的是,我的身旁有葆君陪伴。当发现我出现幻像的第二天,她匆忙跑到镇上,找到诊所的杜纤云医生,将我的情况告诉了他。

    杜纤云笑道:“我是个五十岁的老中医,这种情况我遇见过,它是表现在生活的枯燥,紧张和压力之下,造成的神精不安。”他做了一些分析,给我开了中药。中药是安神镇静类的,有合欢皮、茯神、钩藤、石草薄、莲子芯和郁金。主要针对治疗精神分裂。葆君把杜医生给开好的药带回房间,将药泡入煮药罐里,在房间外的镂空花栏下煎煮好,小心翼翼地盛给我。

    一日,葆君坐在阳光照耀的花栏下,一面察看用过的药包,一面喁喁自语:“已经第五包药了,姐姐应该会好起来了吧。”我在房中听见她在自语,生怕她难过,于是笑道:“人总会生病,妹妹不要为我难过。有朝一日,我会康复的。”她走进房中,我正襟危坐在窗下。一个礼拜了,我神情低迷,一直无心梳妆打扮,现在倒是一身靓装。窗下,我身穿塔拉丹红色薄纱裙,两只胳膊上罩着漏网格的黑色丝筒。长发轻垂两肩。双唇上涂抹珊瑚色的唇膏。睫毛扑扑闪闪。一对高跟浅蓝丝靴。腿上是银肤色长筒袜。葆君说:“姐姐今天真漂亮,你是该好好打扮自己。”我微笑着,手捂胸口在房中踱步。连续喝完一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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