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脑瓜儿呀,也不知成天想些什么坏主意。”见王宁锦半晌不作声,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直打转儿,太夫人笑骂了一句。
王宁锦听了也不羞恼,使劲儿一蹬,脚上的双色缎孔雀线珠芙蓉软底鞋就叫她踢了出去,太夫人圆目一瞪,却见王宁锦一个骨碌滚到她腿上,腆着笑脸笑嘻嘻地瞧着她,这下就是有再大的气太夫人也舍不得责备了。
“你一个姑娘家整日这般没规矩也不怕叫人笑话。”最后还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给带了过去。
王宁锦摸透了太夫人的脾气,心里暖洋洋的。
“有祖母在,看谁敢笑话我!”打鼻尖儿哼哼了一句,又卖乖似的蹭到太夫人身边,一颗脑瓜儿歪在太夫人的腿上:“祖母,我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怎么这样好的成了您的孙女儿。”
“呦呦,九姑娘今儿个一张嘴儿怎么像是抹了蜜似的,瞧把太夫人乐的。”正巧刘嬷嬷打帘进门儿,笑着调侃道。
太夫人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自个儿可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盼星星盼月亮求来的,哪儿有不纵着的道理。
王家的女儿,娇养着是应当的。太夫人心头油然而生一股自豪,九丫头也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刘嬷嬷扑了扑身上的凉气这才走近,面上笑意一收:“四爷一家到了,打尖儿的先回来传信儿,说是车驾跟着就到。”
太夫人点了个头:“你做事稳重我放心,府里头哪处院子还空着,且看着安排。”
“诶。”刘嬷嬷点头应了差事儿便急匆匆地出去安排了。
这可是个烫手的活儿,一个不好,叫人说清平侯府苛待四房有失体面,便是罪过了。
“祖母,四叔一家这回又要在咱们府上待多久?”王宁锦伸手,从红木洋几上头端正摆好的果盘里捏了颗葡萄,搁进口中咕哝了一阵儿含糊不清地问道。
太夫人伸手将王宁锦额前的碎发拨弄到而后,笑说道:“这回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叫祖母过个舒心年,回头出了初三,就打发他们回去。”
王宁锦脖一歪,有些不服气:“他们留在这儿,没得也给您添堵呢。”
太夫人这会儿却不说话了。
添堵?添了一辈子了!
四房那头的生母在时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生了个辈,更是能折腾,若不是顾惜王家的名声,她早早地便会与他们断了来往。
果然,入夜时分,清平侯府大门外头响起一阵轱辘声响,为首一辆翠盖朱缨八宝箱车踏着雪气驶进北官胡同儿。
车辕落下,两侧随侍的丫鬟一前一后搀着锦衣华裳的美妇人下了车,后头并着两个模样俏生生的少女,母女三人身上一水儿地绫罗绸缎,珠光宝气。
“可把你们给盼来了,夜里寒气重,快进去说话儿。”
迎客的是二太太,大太太身份贵重,自是不必在寒风里头站着苦等,三太太正忙着教训自家那“不争气”的女儿,这迎客的差事儿自然落到二太太头上。
二太太素来会说话儿,三言两语便引着四房母女三女人往院子里头进。
“你们的住处太夫人一早便安排好了,时候不早了,太夫人叫你们娘儿几个先歇下,明儿一早再去贤福院问安。”
一路有说有笑,瞧见候着她们一家子的刘嬷嬷正含笑站在安秀院门口儿,四太太顿时敛起了笑。
“二嫂,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儿,您这是什么意思?”四太太面色不愉地开口。
二太太眼底闪过恼怒,面上却仍是笑盈盈的:“四弟妹这是哪儿的话?你们一家儿的住处是交给刘嬷嬷去办的。”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你不满意?那你有能耐就去找太夫人理论吧。
不止四太太,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