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不好了,九姑娘在贤福院闹起来了!”
“怎么回事!”大太太椅子还没坐热又猛地起身。
“说是四姑娘下晌给九姑娘受了委屈,九姑娘便去找太夫人评理,路上正好撞见打贤福院出来的史夫人,也不知是哪个丫鬟婆子多嘴,九姑娘一听是给四姑娘说亲的便闹开了。”
三房与辅国公府的亲事大太太是知道的,听丫鬟这么一说再也不敢耽误,捂上厚厚的披风急步朝贤福院去。
大太太进门儿时,正瞧见王宁锦一身儿单薄的中衣跪在中堂里头,内室里隐约传来太夫人气急的怒骂声。
“叫她跪着!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不知道爱惜,咱们这些人干着急个什么劲!”
到底是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大太太哪里见得了王宁锦这副模样,打一进门儿眼眶便红了,可到底是知礼的太太,还是忍住心疼进屋先给太夫人见了礼。
王宁锦腰板儿挺得笔直,满脸倔强地跪在中堂。
她就是刻意诬陷王宁怡,如此才能顺理成章地出手搅合她的婚事,这一点王宁怡心里比自个儿清楚,但只能凭着她来闹。
王宁锦仔细想了,她不要再当什么知书识礼的端淑郡主,这个世道,恶人才能叫人打心里害怕,她就是要当恶人,君行谨没做到的,便让王宁锦来做!
谢太后不想王氏女母仪天下,正好,她也不稀罕!谢太后与仁庆帝正愁找不到理由废了“王氏女,必为后”的祖训,她便自个儿送上门,成全他们!
大太太在里间儿好言好语劝和了好一阵子,也是给太夫人个台阶儿。
阖府上下哪个不知晓太夫人是顶顶儿疼爱王宁锦的,打起,那是一句重话儿都没有过的,瞧着王宁锦衣衫单薄地跪了好一阵子,还不抓心挠肝儿地着急?
果然,不一会儿工夫碧竹便出来了,手里捧着个紫金福寿手炉,王宁锦眼尖,一眼便瞧出是太夫人素日里用的。
“哎呦我的好姑娘,快起来吧,地上冰凉的,可别是招了什么病!”碧竹将手炉朝王宁锦怀里一塞,不顾王宁锦挣扎,径自将人给扶进里屋去。
“瞧瞧九姑娘这脸儿冻得都紫了。”刘嬷嬷一直在贤福院伺候,是太夫人身边得力的,王宁锦从前常来常往,打是刘嬷嬷看着长大的,哪儿有不心疼的道理。
太夫人就是有再大的气,听了这话儿也只剩揪心了,靠在石青色金线蟒引枕上,朝王宁锦招了招手:“别傻愣着了,过来暖暖身子。”
王宁锦吸了吸冻得发红的鼻头,眼眶隐隐地泛起酸意。
她看得出,太夫人是打心眼儿里疼爱这个孙女儿。
“天寒地冻的也不添件儿厚袄子,就这么跑出来,且不说成什么样子,自个儿的身子是第一要紧的。”太夫人伸手扯过王宁锦的手,包在掌心细细地揉搓着:“你要是有个好歹的,叫我与你母亲怎么办。”
坐在一旁的大太太也听红了眼眶,满眼担忧地望着王宁锦。
太夫人年岁大了,保养得再好一双手手上也难免布满皱纹,王宁锦垂眸,瞧着自个儿的双手就这么被一双苍老的手包在掌心,心里头暖得直叫她鼻子眼眶发酸。
“今儿个早起头便昏昏沉沉的,打祖母这儿回去后,我原是想歇下,特意点上了祖母给的冰片,换了中衣,可四姐硬是在我房里赖着不走,还说了好些气人的话,若非我实在气不过,也不会急冲冲地来祖母这儿了。”说着话儿,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太夫人一见顿时慌了手脚,一时间,一屋子人都是手忙脚乱的。
九姑娘平日里活泼好动鬼灵精似的,虽说有时难免说几句浑话儿,可到底年岁轻,闺阁中的女儿家哪里有什么坏心思。
王家的嫡女这一层身份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