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此番前来,我确是有一事相求。”凌霜说的开门见山,“我需长姐的三片冰夷龙鳞。”
傲雪双眉一皱,“你要来作甚?”
“陌玉身患顽疾,已缠身千年之久,药君告知需要三片冰夷龙鳞碾碎再混一碗生血入药,方才痊愈。”
凌霜说的轻描淡写,殊不知话语里尽藏着不自知的惶恐不安,掩饰一般的垂头去抚广袖上的褶子,不愿去看傲雪那双探究的眸子。
傲雪何等的冰雪聪明,怎会品不出语中关窍,“凌霜,你怎会求龙鳞求到我这里了?你……”
话音似一悬挂在屋檐上的冰刺,顷刻间摔碎在地。
猛地一把拉上凌霜的手腕,掀起一角衣袖,露出她白皙的肌肤,在凌霜还未来得及阻止时,就见傲雪指甲掐破指腹,一滴又一滴的冰夷龙血滴在凌霜的手腕上……
安静的似能如此过去千年万年一般。
傲雪指尖滴下的血沿着凌霜冰冷的手腕慢慢的滑落在地,也渐渐染上她霜白色的袖角,傲雪的眼泪夺眶而出,簌簌的掉下来,一点一滴的落在凌霜的手背,似能灼伤了肌肤,而这足以灼伤肌肤的热度宛如一柄利刃,都无需刺穿凌霜一直以来佯装坚韧无恙的铠甲,就能直伤她最柔最软最深的内里。
“长姐,我挺好的,至少我现在是挺好的,你看,我既没有缺了胳膊,也没有断了腿的……”
安慰的话被凌霜说的颠三倒四,词不达意,她用着力去抽自己的手,却还是被傲雪牢牢钳住,几番挣扎全然徒劳,抬头去看傲雪,却见她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强力击压,以摧枯拉朽之势压得她呼吸不能。
凌霜呼吸一窒,周身泛起刀割剧痛……
良久,良久,听到傲雪的声音低沉沙哑,颤抖哽咽着,极轻极浅,一字一字却说的无比清晰,“你可以为了陌玉舍了你一身的龙鳞,可剥皮之痛,与龙族而言,堪比剜心!当初到底有何……能逼你到如斯地步?!”
原来长姐早已知道我为陌玉舍了一身龙鳞,凌霜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顿,原来与龙族而言,剥皮堪比剜心……
陌玉当时的你,又是如何忍着此痛,一日一日的剥下自己的皮,为我植换?
傻不傻?
心中似有千钧之重,这周身的疼痛一阵强过一阵,疼如抽筋噬骨,原来她也不是自认为那般无坚不摧,恍惚间,凌霜又想起那日在万古宫中,她拼命的去挠自己的心口,却被陌玉焦急拦下,他说莫再挠了,你这皮本就没长好……他还说霜儿,你听错了……
这原本就是我命定该有的一劫,你不过是让我灰了心,冷了意,让我再无挂念的心甘情愿去赴那一场令三界举目的火刑,那是我的生死劫,陌玉,你从来也不懂,所以,我才说……你没良心。
凌霜想扯起嘴角对傲雪笑一笑的,以示自己真的无事,可是她笑不出来,她看到傲雪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那煞白如灰的脸,她便如何也笑不出来了,“长姐,你还看不出么?我这一身龙皮……是陌玉的。”
似千斤巨雷迎面击上傲雪脑门,她身形虚晃,趔趄腿软一曲,险些站不稳当,不知何时,浓重沉甸的乌云层叠翻腾,遮天蔽日之际,顷刻,漫天大雪纷纷扬扬的飘在空中,在凌霜与傲雪之间,凝聚成厚重的一袭帘,隔了整个琉璃样的天地,支离破碎。
傲雪忽地一笑,“与你死生不离,同归同去……?今日,我才算真正明白千年前,陌玉为何会说的如此沉着笃定,我当他是动心倾情,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仿若生咽黄连苦汁,凌霜满嘴的麻木苦涩,能一直苦到心尖儿上。
傲雪的手愈发攥紧了凌霜的手腕,“霜儿,你这一身龙皮都不复从前了,母神在你身上设下的封印,自然会无故解开……”似猛地想起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