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弱趴在屋顶上,已换上夜行衣,黑巾蒙面,一双阴骘般的眼睛闪闪发亮,行馆外的一切,尽收眼底。黑夜降临,墙壁上的灯笼发出黯淡的光。
秦芳在公主门前,来回走动,时而抬头,又低下,看起来忧心忡忡,坐立不安。而从吴国跟随公主而来的随行侍卫,则如铜像一般,站在门沿台阶的两侧。
一切平静而自然。
闽弱慢慢猫起腰,在秦芳低头来回走动的片刻,陡然疾速朝前冲,瞬间又停下。他的脚步很轻,没有一丝声响。如此三个回合,已到公主行馆的屋顶。
从腰间取出一把短刀,轻轻拨开瓦片。
房间很明亮,墙壁上灯烛的清辉一闪一闪。闽弱手臂上的袖箭已从房顶揭开瓦片的空隙处,伸进来。
房间里,似乎并没有人。
“难道她睡了么?”闽弱的眉头已皱起,眼光落在角落处一张架着帐幔的床上。帐幔垂下,将床的四周盖得严严实实。
闽弱取出绳索,将一端的钩子挂在屋顶的椽木上,瘦小的身体则沿着绳索,如泥鳅一般滑下来。
落地的霎那,他伏在地上,瞬间又跃起,转身一个箭步,已到门后,将耳朵贴在门后。一切没有异样。
片刻,才轻手轻脚,慢慢朝角落走去,那里是床。在他的眼里,此刻,公主一定睡在床上。
短刀在灯烛下泛起濯濯寒光!
闽弱猛的拉开帐幔!
扬起的刀,并没有落下,因为床上并无公主。
一瞬间,闽弱意识到自己已经中计。
门开,秦芳走进房里,陡然发现从房梁上垂下的绳索。
“有刺客!”秦芳大喝一声。拔剑朝闽弱扑来。门外脚步杂乱,公主的亲身侍卫冲进门。
“你是谁?”秦芳问道。
闽弱并未说话,身形一闪,跃到秦芳身前,金铁交鸣,秦芳觉得手腕微微作痛。
“武技不弱,你若是肯束手就擒,还能保住性命。”
闽弱靠在墙上,喘着粗气,面色潮红,看起来似乎受了很重的伤,瘦弱的身体顺着墙壁慢慢软下去。
秦芳惊讶的看着,“我并未伤到他,为何会……不好!难道是他知道逃不出去,打算自行了断?”
秦芳一个箭步,冲到闽弱身边,扶起他的肩膀。
陡然间!膝盖酸麻,同时,一股大力自小腿涌遍全身。左边的半个身子竟然动弹不得。秦芳大吃一惊,本能的右手提剑,斜着劈出,迅捷至极,他毕竟不是庸手。而闽弱早已跃起,绕到秦芳身后。朝着门外冲去。身形过处,两个侍卫已经中刀倒地。
“抓住他!”秦芳转过身,想追,奈何半边身体酸麻,提不上劲,只能直直的愣在原处。
闽弱已经冲出门外,破空声起,挂在门口的灯笼已被他手中的袖箭击落,顿时,行馆外漆黑一片。
“抓刺客!”房里的侍卫冲出来。
……
云蜇坐在马车里,正在回来的路上。
路不平,云蜇的身体随着车辙的移动而上下起伏。
不欢而散的酒宴不能算一无所获,至少他已明白,熊申此人,心机重重,接下来的日子,他至少要用一半的精力,用在此人身上。因为此人不比熊闾,熊闾虽为世子,呆徒莽夫,并不足为惧。
“或许我可以利用他们。”云蜇心中一亮,“帮公主达成回吴的目的。”
一炷香的时间,云蜇已经回到行馆。
秦芳怒气冲冲的瞪着云蜇。而公主则立在秦芳身旁。
“你终于回来了!”秦芳大声说道。
云蜇一眼就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侍卫的尸体。
“你为何如此晚才回来?”伊人似乎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