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石坪不耐烦地吼了声,起身又把门给开了,出了小院子往山下走去。
秋霞自他出了门后便低眉顺眼地立在一边,恭恭敬敬地,活像个丫鬟一般,看着石坪离去也不说什么,只安守本分地垂首带笑好像被发脾气的人并不是她那样,眼看着石坪慢慢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眼光里的锋芒也跟着渐渐显示出来,露出阴狠恶毒的神色,偏偏又不发出一点声音地走回到矮桌前,冷眼扫了扫那些她精心熬制的菜肴,唇角带着阴冷的笑地坐了下来。
秋霞知道石坪这时候定然是隐在周遭,静静地望着她吃食,她虽是满心怒火,倒还是一副安守本分的模样,乖巧地自顾自地吃起饭来。
盛饭的时候还不忘多舀了一碗,搁到了石坪坐的那个位置上,替他摆好了碗筷,甚至还把菜肴都开始往那空着位置的碗上夹,这寻常行为的模样愣是让人看得后背发冷。
她安安静静地吃完这顿饭后,便起身开始收拾碗筷,细细地洗着将那些多余的饭菜还尽数盖回了锅里头,好像还在等着没回来的人一样。
石坪愣愣地看着秋霞循着春草往日的做法那样,细致地收拾,那瘦弱落寂的背影就和春草那样如出一辙,一切显得诡异而又熟悉,吓得他眉间收紧的沟壑都根本平展不开来。
那些行为习惯看着就像春草那样!
“春草丫头!”密林里头往山上小院走的人遥遥地看见那躬身在灶房边上忙活的秋霞,瞥见她那瘦小忙碌的身影,连忙扬声喊道。
秋霞听见有人喊着春草,连忙抬起头来,面上的那点阴郁还没散尽就被躲在一边的石坪看尽了眼底,她扫了扫周遭微微蹙着眉,望向那声源处。
“你怎么不应我呢,我给你捎了点腊肠!这过了秋就快进冬了,我看你们这才刚建起来没多久肯定没有……你是谁?”罗家女热情地走上前去,将那双腊肠搁到矮桌上,结果自己都还没絮絮叨叨完就看到那身形相仿的陌生人,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话头。
“妾身秋霞见过夫人。”秋霞规规矩矩地行礼,冲罗家女友好地笑笑。
罗家女还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人,受了她的礼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尴尬又生硬地躬身又问:“咱们春草呢,怎么你这是……”罗家女瞥了眼这收拾得干干净净地地方,小眼微眯,想起来春草原先那也是无名无份地跟着那石家老二的,莫不是他现在厌了……
秋霞对上那妇人罗家女颇有敌意的眼神,神情愈发恭谨,又温和地笑着不再搭话。
罗家女怪异地又拿起来自己放上的腊肠,无所适从地离了这地方,只觉那秋霞说话斯斯文文地压根儿就不像乡里人,吓得她不清。
“人家可是城里人,哪里比得上咱们啊?”
罗家女走着走着便听到这样一个声音,抬眼望去竟是那午家大嫂杨氏,阴阳怪气地说着话,往她这边走来。罗家女看着这光鲜亮丽的午家大嫂杨氏,稍稍皱了眉,就要拨过她往山下走去。
“哎!你等等!你就不想知道那死丫头去哪儿了么?”杨氏拨了拨自己头上的发簪,颇为得意地拦住罗家女。
罗家女面色刷地一下就苍白了不少,连忙揪过那杨氏的衣裳,怒目而视。
“你气些什么?那丫头是甘愿把自个儿卖了留赏钱给咱们,你看看那石家的,你那好姐妹春草才走了一天他就接回来个天姿绝色了!人家有银子的就是不一样啊!”杨氏一把拍过罗家女的手,尖着嗓子说道。
罗家女气的将那些腊肠甩到她脸上,两人撕打成一块,双双划着衣裳滚下山坡。
石坪无声地看着这闹剧的发生,又隐在黑幕之中,从树梢落下,无声地看着那秋霞好像从前就在这院子里头生活过的模样,熟练得让他觉得诡异,却更让他确定了春草如今还好好地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