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本无留书之意,但因突生之变故,备言几许,留后查念。
时夜,石前,头痛已愈发之烈,恐已不是之前所虑,源身恙之患。
或有两因,吾于五日前,身上寒毒再起。
而袭势汹涌,五感刹那尽夺,人如置无尽寒窟,短刻间便身僵不可动。
虽于两日后无大碍醒识,但于至今日仍是身绵意钝,且反应渐有迟愣,失神有之,忘情有之。
后知需谨,寒毒漫有三重,失感、困心、寒狩。
其次为修炼法,可为解惑一明路。
玉录上记言,凡身残有七困,慧有七劫,使而避天无路通。
有超脱法,须望通七玄,故,因法无念,得之无生。
简言及此,眼出重影,而脑中疼痛已彻骨通身,手笔生颤,迫魂甚觉有撕裂之伤。
是而,痛极无声。
待’
字戛然而止,这是翻开的书里,第一页纸上记载的内容。
情况似乎很急,不仅内容杂乱,写到最后字也变得歪歪斜斜,甚至有两处出现了仓促的误笔。
这是自己写下的字,颜如自然而然的知道着这一点,心中也确信万分。
透过这些字她大概能感受到当时‘自己’所处的形势紧张而急迫,然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她却已经忘记了。
尽管她多次努力的进行回忆,然而脑海里却依旧没一点该有的印象,甚至是这些内容于什么时候写下的,她同样也不知道。
不过,她想,‘自己’在写这些内容之前,应该是无碍的,记忆是正常的。
虽然提到了身中寒毒,但在后来的记录中和过来的这些日子里她并没有感受到身子有什么异常,所以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主要的异常她觉得可能就是‘自己’提笔记下的这场头痛,可是由于记忆的残失,除了这寥寥百字外,她并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很可惜,也很无奈,颜如如以往般,只是读过,然后翻过,看向下一页。
‘江河流,何知岁月。
天卷龙云,潮涌迫面来,长风啸起,作雷霆声。
雪自枯萎,纷纷凋零落,漫天无际,掩尽万物。
目光及,初春之景,凛冬之雪。
转眼几瞬,天地苍茫间,惟余一色虚白。
风过,雪飘摇。
落坠花叶,却泫泣成泪,知其去者,忘其来者,失悲?
然,人生渺渺,嫦如萤火之逝,何必多繁杂。
初雪,记于亭前。’
抬手将垂落于眼旁的鬓发拢至耳后,揉着额,颜如轻轻闭上了眼。
雪,她是见过一次的,只不过那场岭雪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
夹杂着小雨的雪絮飘在身前,落在草叶上,转眼就不见了踪影,直到最后,也没有形成可见的积雪。
若是情寄于字,到底雪悲,还是人悲?颜如微微摇头,睁开了眼,或许心悲于切,不敢再回头。
‘日出成空,如是无常偶有云锦。
于无声处,闻有惊鸣,寻游,雪岩上有黑雀一只。
喙断翅裂,伤势重身。
携回,覆上泉液三滴,折鸢枝缚扎,留待命数。
从旁席守间,心生恍恍,生灵有至,此地缘不绝。
天地大,非一人。
喜有?余不知。
惧念?余不知。
何求?余不知。’
这是她在书上前三页记下的内容,也是她已然失去的回忆。
闲暇时,颜如偶尔会将书翻开,从头读着,过上一遍,在这些早已熟悉的字眼里寻找着什么。
她期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