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某个时刻,自己就能想起这几段记忆,就像记录在第四页的,扰眠的那场夜雨。
‘耳有淅沥,睁眼见,珠落声繁。
秋雨潇然,壁沿珠滴挂成帘,朦胧绵绵。
黑墨如潮,掩了众生影,留下星穹路。
雨降从天,水涌从地,月影成鉴,单有余念。
夜深,人静。
附言,九月廿一。’
于不久前,她大概是想起了这段往事,虽有朦胧,却仍亲切可欣,那是她仅有记忆里遇到的唯一一场让她感到些许惆怅的雨。
或许她做了一场梦,或许梦中的自己很开心,当那场突来的雨将她唤回现世,残留在嘴角的笑意当时是那么的使人温馨。
黑夜里只有一轮半掩的明月,洞壁上有落雨在滴答作响,水淌到脚下,湿了鞋袜,静坐中,她看来了第二天的初阳。
那份短暂的柔煦,直到现在她仍觉几分温旭。
两个月前,颜如在一棵红松树下写下了第五篇载记。
那个奄奄一息自称蒋道生的人笑言她身上有疾,也大概知道解决的方法,但作为交换,需要帮他将一封信送到武陵。
颜如答应了,而蒋道生也于最后几息勉强的告诉她,可去枯尘山。
她后来多方打听过,枯尘山在北方域的陵川,而武陵又位属西南,两者间几乎横跨了整个国境。
一路上询人问道,餐风饮露,历经两个月,颜如终是晃悠到了武陵。
信即已送出,别人的事已了,那她也该动身去枯尘山了。
颜如翻开到第六页,将白纸抚直后,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竹笔,笔尖轻拂过圆砚,顿时墨涌成凝。
落下的笔突然顿在半空,她想起了什么,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出了房门。
当一切繁华渐被夜色侵蚀,天地重归宁静,红楼、酒肆、赌坊才开始上演一天中最后的浪荡和疯狂。
在这场众生的戏剧里,酒色与欲望交织缠绕,流连于梦境的人们也企图逃离着破碎的真实。
偌大的厅里,交杯声、莺笑声、欢语声,此起彼伏,为这座落幕的晚城染上了喧嚣的昏黄。
颜如下楼来到柜台前,看着依旧不变的垂头身影,她等了几瞬后轻言问道:“请问,今天具体是什么时日?”
闻言,掌柜抬起头,看到来人后,脸上浮出温和的笑意,毕竟之前女子给他留下的印象确实有些深刻,大概是刚入世闯荡江湖的哪家闺秀吧。
“客官,今天是大成九年三月初九,又称小豊阳日。”
回房时,颜如在楼梯上遇到了正下楼的那位翩衣公子,对方显然也很意外,向她含笑见礼后,侧身带着身后的帽锦少年先行为她让开了道。
三人相错而过,她的鼻头飘过了一缕微香。
“今天,吃的高兴,趁着劲,咱跟大伙们透露个小道消息,听说啊,有人要准备夜闯大灵寺!”这道醉意的大嗓门徒然响起后,大厅内顿时变得一片沉寂。
随后便有人嗤笑道:“我说你这根柱子,又在醉里胡言了,大灵寺是什么地方?天下‘九寺’之一啊。先不说一虚、一真这两位赫赫有名的禅言大法师,光是其座下的八位释法弟子也是个中一流高手。谁敢有这个胆前去冒犯,少不得一顿罗汉八杖伺候着。”
“嘿,王衙子,看来你是不信啊。这么着,要不咱们赌一下,敢不敢?就赌一坛春花秋月!”
伴着众人的欢笑,起哄声纷起,‘和他赌啊!’‘王衙子你可不能怂啊!’
你一句我一言的,气氛迅速被炒热起来,而王衙子也终是在众人的劝言中下定了决心:“赌就赌,谁怕谁啊!”
此时一道细弱的声音好奇问道:“柱子哥,听你这番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