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钱大多由严缪代劳。他我们店中几人或出任何差错,总能叫他找见理由克扣”
“他中饱私囊”小二月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叫道。
向佐不答,但面上尴尬笑容已表明答案。
“啧啧”小二月咂嘴摇头,这时才向姜子阳解释道,“刚才那位是隔壁面店老板的亲侄子,母家殷实,父亲入赘,他随了母家姓,严老爷一向待他不薄,身世远没有他自己说道的那般可怜。”
姜子阳幡然醒悟,一时也是连连摇头,心中更叹其子愚钝。他道身世凄凌,漏洞百出,不明白的人或一时被骗取些许同情,但两家店铺如此近,小二月同严老爷尚算熟悉,一问便知他底细究竟如何,全是在说谎。他究竟是存了多大的侥幸心理,以为小二月如此好骗
小二月趁势提醒,“老师日后善堂开设,可也要擦亮眼睛,莫叫宵小欺你心善,妄想从中牟利。”
姜子阳受教道“贤世侄女提醒的是,我当谨记。”
回过头来,小二月考了向佐三题。向佐应答两题,答案中庸,算其答对,第三题不知而不藏,诚实表不懂,不妄猜乱对。
小二月道“读书人,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一听这话,何书桓立即偷笑。这话他听过,然后便顺利求得了皮照民亲自举荐,得入读善师堂。这会儿小二月把这话说了出来,该是认可了向佐罢
小二月不着痕迹地斜了何书桓一眼,又问向佐,“还不知公子今年几何”
向佐答道“我今年一十有五,月前刚行冠礼。”
小二月这时仔细打量向佐片刻,看他身形尚有所不足,面容青涩,但目中老成,想必尝尽了世间疾苦。他家中究竟如何,严老板也不甚清楚,只告知贤香,这向佐年纪轻轻,踏实肯干,若不是他坚持只做短工,他都想跟向佐签了长约。
小二月直白问向佐道“敢问公子家中何处”
向佐道“家在城南偏西,老父常年卧病在床,怜我母亲半生操劳,做尽苦工,好不容易将我拉扯成年,家中尚有一双年幼弟妹”话说到此,向佐不由叹了一口气,诚实道,“我自幼喜读书,老父也是为了多挣些许银两给我买书,才是在大冬天里为人打更不慎失足跌倒,伤及筋骨,坏了腿脚。如今我心尚存希望向学,但奈何家中难堪,小姐若不愿资助于我,小生不怪。城南我等人家居多,还有人身世远比我可怜,还望小姐好心资助。我只盼趁着年轻有力,多做几份工,好为母亲分忧,能将我弟妹拉扯长大足矣。”
“你母亲今年几何可通厨艺”小二月又接连发问。
向佐答道“我母亲今年三十有五,不算精通厨艺,但做些家常便饭罢了。”
小二月“你回去问问母亲,可愿意到我府中做事只要她早晚过来帮忙做两顿几人饭菜,白日里帮忙打扫下家里几间空屋。事情做完了就可归家,不耽误她照顾家中病夫幼子。工钱贤香。”贤香应声而入,“你从账上支三十两现银来给我。”又对向佐道,“我先给你三十两带回家中,日后再算月结,若是不够还可再议。”
向佐一愣,忙道“如此简单活计,要不了这许多。”
小二月笑道“这三十两不是给你娘的工钱,人都还没到我府中做事,何来的月钱呢”
“小姐这是”向佐不解,更不敢收。
何书桓忍不住了,抢话笑道“恭喜向兄,获小姐青睐召至门下,日后你我共济,还望向兄多多指教。”
向佐总算反应过来,喜不自胜,连连向小二月躬身道谢,“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小二月也不怕更把话说明白了,道“你底子差了些,但勤能补拙。我给你这些银两,该够你先为家中老父请位高明些的大夫好生看看。若能医治,再需银两,你都可向贤香道明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