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锁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然后又一次嘿嘿傻笑起来。
没错,今天只有十八岁……或者十九岁的刘金锁,是这家采薇阁的首席大厨。
那是一年前的大雪夜,蓉妈妈在风雪中把他捡了回来,发现人有点傻乎乎的,脑子不太清楚,但洗干净了之后,模样倒挺俊俏。
蓉妈妈的意思,原本是想养的再白一些,再胖一些,就给他找个好人家,毕竟这县城里,有那种特殊癖好的大老爷们,可也不少……
但是后来,他不但没被卖出去,反而成了采薇阁的吉祥物。
为何说他是吉祥物?
因为有一次厨子周全拉肚子,蹲在茅坑里出不来,正赶上花魁宴,全院上下急的团团转,这时刘金锁挺身而出,不但烧出一手好菜,更让当天所有客人一致赞不绝口。
于是,蓉妈妈就改了主意,把刘金锁留下当了采薇阁的主厨。
至于那个周全,变成了给刘金锁打下手的……
但即便如此,刘金锁在大家眼中,还是一个傻子。
傻到什么程度呢?
这么说吧,就是他来这里也有半年了,蓉妈妈一个铜板都没有给过他,每次他受人怂恿去要钱,都会带回一个糖人,蓉妈妈就靠着这糖人,就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抵了刘金锁的工钱。
至于他有没有偷过东西,这就说来话长了……
“刘金锁!”
一声叱喝从厨房外传来,随即,蓉妈妈如同练了凌波微步一般冲进厨房,一把抓住了刘金锁的脖领子。
刘金锁依然嘿嘿傻笑着回头,对着蓉妈妈晃了晃手里的“萝卜”。
“蓉妈妈,我想要糖人……”
“糖人……”
蓉妈妈定睛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傻子居然用萝卜雕刻了一个裸女,而且看那眉眼,活脱脱正是采薇阁今天晚上夺魁的热门姑娘---白依依。
“说,是不是你又偷了我的东西?”蓉妈妈一把揪住刘金锁的耳朵,咬牙切齿地往自己这边拉来。
对于刘金锁经常偷看姑娘们洗澡这件事,蓉妈妈已经是睁一眼闭一眼了,他此时能雕刻出不穿衣服的白依依,也就不足为奇。但让蓉妈妈无语的是,刘金锁做事的确很认真,他连白依依屁股上那颗巧的黑痣都刻了上去。
不过那是什么,一颗芝麻?
“哎呀呀,哎呀呀,蓉妈妈,耳朵耳朵要掉了。”
“我丢的东西是不是你偷的,快给老娘交出来!”
蓉妈妈柳眉倒竖,又一次喝问,刘金锁疼的眼泪随风飞舞,龇牙咧嘴道:“蓉妈妈,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你丢的是白玉手镯,我全都不知道,我没看见,没看见啊!”嘴里讨着饶,刘金锁脚下一滑,顿时像是一条滑不留手的大鲤鱼,嗖的从蓉妈妈手里逃了出去。
“你还说你不知道!”
众人也都哄笑起来,这傻子,又不打自招!
“金锁,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不是你干的!”蓉妈妈气的跳了脚,说也奇怪,刘金锁本来已经快跑出后院了,一听蓉妈妈如此问,却停住了脚步。
“呃……蓉妈妈,是、是我干的。”
他忽然一本正经的承认了,蓉妈妈双手叉腰,却眼珠一转,忽然换上一副迷死人的笑脸,对刘金锁摆了摆手。
“金锁啊,既然是你干的,那你告诉蓉妈妈,那白玉手镯在哪,你告诉了蓉妈妈,一会蓉妈妈给你吃糖人。”
“我喜欢糖人……”刘金锁又开心了,嘿嘿笑了起来。
但紧接着,刘金锁的表情就变了,他板起脸,目光中射出和平时截然相反的神采,在后院里的各个角落扫来扫去。
忽然,他眼睛一亮,嗖嗖两步,越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