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泅水过河,上沙洲。
关于沙洲,得穿插几句。
为啥沙洲是我和甘果的天下?
不见其他儿子娃娃来,连大人都不光顾。
这里头还真有个事。
大前年,沙洲惊现尸骨坑,就剩下一堆骨架子。
我和甘果亲眼瞧见,坑里有数十具尸骨,真他娘的吓人!
自从看了,我连续几天都在做噩梦。
先是公安局的来,动静可不小,连警犬都带来,可没多久就走了。
接着文管所的人来,他们呆的时间稍久点,拍拍照,捡了几根骨头装起来,然后,也走了。
再后来,镇里派人将尸骸运走埋掉。
这事就完了,闹得大伙一头雾水,议论纷纷,啥说法都有。
其中,比较靠谱的讲法是,这是被马贼给残害的老百姓。
听云老太说,打鬼子那会,这方圆数百公里,大大小小有土匪窝十几个。
见啥抢啥,祸害不少老百姓。
还有传闻,云老太的男人就是土匪出身。
我本来打算就此事向她求证,可一想到她会掴我耳光,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自从发现了尸骨坑,沙洲就没人再来,就荒在这。
后来,鸟倒是来了不少,一起一落都是黑压压成群,沦落成鸟岛。
不过也有胆大的,就不怕这个邪,三番五次地上鸟岛。
就比如我和甘果。
自从学了唯物主义,我俩就目空一切。
自持唯物论者,不信鬼神。
世上哪有什么鬼,对此,我俩深信不疑。
谁怕谁是龟孙子!
对,谁怕谁是龟孙子!
我俩先干上。
虽说没鬼,可幽灵到是可能存在。
幽灵和鬼是一回事吗?
我们没闹懂。
反正我们信幽灵,不信鬼神。
为了壮胆,甘果削了把桃木剑,我翻出豫凤的铜镜。
泅水上岸,走的小心翼翼,鬼鬼祟祟。
甘果手里的桃木剑指指点点,煞有介事。我则用铜镜尽往阴暗处反射光。
鸟岛吸引着我们,并令我们着迷玩意不少。
首先鸟实在太多,先用弹弓打,后来甘果用气枪射。
打下来后,就地点火烤着吃。
除了烤肉,还有烤鸟蛋。
树上的,灌木丛里的,一圈转下来,能收获十几枚,也给烤了吃掉。
在鸟岛上还有成片的野葡萄(龙葵),有紫果的,还有红果的。
到了成熟季节,枝头缀满浆果。
一揪就是一把,塞进嘴巴,甘甜可口,吃的好是尽兴。
甘宁最喜欢岛上的蘑菇和榆钱。
岛上灌木丛里的蘑菇,养的肥头大耳,鲜美无比。
歪脖子树上的榆钱,肥大鲜嫩。
我们采回去,甘宁做成蘑菇汤,汤浓味美。
榆钱做成榆钱窝窝、包饺子、榆钱饭。
我最喜欢吃的是榆钱薄饼。
榆钱在热水里焯过,控干水,撒上葱花油盐,搅拌均匀,烙成薄饼,煎成菜团子,裹上蒜泥,外焦里嫩,别提有多好吃。
因此,我们对上鸟岛乐此不疲。
次数多了,就没了恐惧感。
美味属于我俩的,我们可以独享,没人来争抢。
吃饱了,躺在鸟宫里,别的多惬意。
其实除了好玩,我们上鸟岛还有一个目的。
甘果手里有一副望远镜,老毛子货,是他妈送给他的。
听说是军用的,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