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州南路军应诺,纷纷执起铁锹、脚手架、工兵铲,翻开炭木断垣,绕着废墟细细搜查,寻了两天两夜,十方观被翻了个底朝天,结果毫无发现。喽啰猜想道:“千牛卫,那两名婴儿刚刚满月,烈焰之下,也许骨头都被熔化了,所以没能找到尸骨。”
尉迟妙然不以为然道:“人体的骨骼极耐高温,即使如此,总有些许骨殖留下。”
单茂支支吾吾道:“难道难道这两名婴儿逃走了?”
尉迟妙然不屑道:“贼军汉,汝真是蠢夯!请问满月婴儿怎么走路?大人都逃不出去,更何况婴儿乎?”单茂点头称是,百思不得其解道:“这就奇怪之极也。”
然,高思继、单兴、史敬思、康君立四人依旧认为喽啰是对的,婴儿可能被雄雄大火烧化了。只好把明妃、热介甫的尸骨洗沐浴净,装殓整齐,准备运回邙山;而陈夫人的尸骨则呈于楠木棺中,由史敬思、康君立护送运往太原,并告知晋王李克用噩耗。
翌日清晨,众人在王屋山口与史敬思、康君立分别。
高思继、单兴、单茂、尉迟妙然则伏于棺前,向尹传茹、热介甫倾诉道:“明妃娘娘,热介甫贤弟。纵使你们的武功再高,智慧更甚,终究也敌不过阴谋诡计。”此时此刻,正逢王屋山最后一拨难民去往商州,其间孤儿寡母、流浪婴童、鳏居老者不计其数,多达几万人,绵亘数十里。
高思继见状对单兴道:“单大都尉,你就不要和我们去邙山,免得赵弄影忧愤其师妹之死,对汝不敬。不如你就护送单旺、单盛两位兄弟的尸首,以及这最后一拨难民去商州,也算功德一件,以减你罪责。”
单兴抱拳道:“属下遵命就是。”接着对单茂道:“三弟,你真的要隐居吴越,和妙然姑娘空老于林泉?”
单茂毅然决然道:“大哥,军戎生涯我早已厌倦了,我也该寻找自己的路。”单兴由衷欢喜道:“你能堪破名和利,选择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大哥为你而感到高兴。你与尉迟姑娘曾经风雨同舟,又是欢喜冤家,汝千万别辜负她对你的一往情深。”
尉迟妙然抢着道:“单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单三的,请受弟妹尉迟妙然一拜!”
双方礼毕,单兴从怀里掏出一枚起义军“繁缨名器”戴在尉迟妙然的胸肩上道:“弟妹,大哥是个粗野汉子,胸无点墨,只知奋勇孤身,得人赏识。这枚“繁缨名器”权且当作你们的结婚礼物。”
注◎繁缨名器:从前,仲叔于奚对卫国有功劳,而于奚却谢绝了奖赏他的城池,请求在他的车上挂上“繁缨”(繁缨,古代贵族身份的标识物,用于显示身份),身上佩带“名器”名器,相当于现在颁发给有功人员的勋章或奖牌。
尉迟妙然拒绝道:“这是你用鲜血换来的至上荣耀,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能收。”
单兴叹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们都已看透红尘,更何况大哥乎?待到合适时机,我会辞官来会稽山找你们的。”
尉迟妙然听后大喜,遂将“繁缨名器”收了。
未几,单兴独自率领两万五千名单氏水军护送难民往商州,然后回师风陵渡口,以防晋王府史敬思、康君立来报陈夫人之仇,偷袭北路军后方;而高思继、单茂、尉迟妙然则带领一千商州兵马,先将明妃、热介甫棺椁备在车上,然后浩浩荡荡往邙山行进,需在五日之后抵达翠云峰。
而在此时,赵弄影、关玉沁兀自在翠云峰梅林筑对弈下棋,邙山上上下下皆不知尹传茹、热介甫罹难的消息。长孙严妍飞来禀道:“掌门师姐、三师姐,最近,邙山方圆百里的所有租户店铺要求咱们减息至三钱三厘,不知两位师姐同意与否?”
关玉沁道:“七师妹,大师姐秋月娥在世时,邙山保护费是抽各家租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