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
晌午的春风夹杂着淡淡暑气,吹过廊栏,拂进偏厅,勾出花弄月浓浓的睡意。
不能怪她、不能怪她,实在是这样的日子太太太幸福了。
打从被庄主赶回小姐的院落,她只需要负责小姐一个人的三餐,此外,早上有人教小姐女红,午后有私塾夫子教小姐四书五经,而她呢?只需要在小姐就寝前说点床边故事便可。
现在呢,夫子正在讲经说道,她小小丫鬓一枚,自然是到外头凉快。
本来精神还不错的,但是听夫子说着说着,周公就来到她面前,准备找她厮杀一场。
「哪里来的为什么?!」
夫子震耳欲聋的吼声把棋盘刚摆定的周公吓跑,花弄月也迷迷糊糊地回神。
搞什么?骂小孩有必要这么凶吗?
如凤好不容易让她教得开朗一点,口气那么差,是想要再把她吓回壳里吗?
「可是、可是……就是……为什么啊?」轩辕如凤被夫子的怒焰吓得缩起来,大大的水眸下意识地寻找着花弄月的身影。
「这天经地义的事,何需问为什么?」夫子一脸鄙夷,恍若她是多么上不了墙的粪土。
半个身子倚过窗台,花弄月神色微沉地瞪着夫子。
这夫子会不会太不客气了一点?要是在现代,她会到教育委员会告他。
「可是、可是弄月说……弄月说……」她话语破碎,泪水在眸底打转,对上花弄月在窗外握拳打气的动作,她用力地吸了吸气。
弄月说,人人生而平等,不用怕他,就算他是夫子,也不用怕……对,不怕不怕,勇敢抬眼对上夫子——
呜呜~~夫子好凶,她怕伯……
「谁是弄月?」夫子等了老半天等不到下文,不耐的又吼。
「我。」花弄月懒懒举手。
「一介贱民。」夫子一对鼠眼狰狞眯起。
一、介、贱、民?谁?她?是她吗?「你又好到哪里去了?」
「贱民岂可与本秀才相比!」
「你好大的威风呀,秀才先生!」都已经发白的老伯伯了,敢在她面前说秀才,实在是够了。
「你!一等贱婢!」
贱婢?!秀才骂人也不怎么有品嘛!「我才想骂你老糊涂,才多大的孩子,你教女诫?」
六岁的娃儿懂什么?说说白雪公主和灰姑娘她还比较懂一点,还直问着王子长什么样子。
昨晚如凤这样问她时,她想也没想地说像她爹——肯定是身边没男人可比较,她才会脱口而出。
但她这么说时,如凤却说,这样的王子她不要。
哎,由此可见,这孩子的心灵饱受创伤,而这死脑筋的夫子居然还教她女诫!若她没记错,唐朝这时期可谓是女人意识最抬头的时期了,怎么还这么迂腐?
「为免她犯了和她娘同样的错误,我当然得先教她女诫。」夫子恼声道。
花弄月抓回心神瞪他。「什么意思?」如凤的娘不是难产死的吗?
「还装蒜呢!这太原郡里有谁不知道,轩辕庄的庄主夫人红杏出墙,被庄主发现后,与姘夫立地处决,身首异处的丢到后山喂狼呢。庄主原本就不算是良善之辈,妻子出了这事,弄得满城皆知,他的脸要搁到哪去?他无官但势大,想要解决家丑,太原府牧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花弄月瞠圆水眸,蓦地想起翁老曾经说过,若惹庄主不快,小心性命不保,原来如凤的娘并非难产,而是……
她怒然抬眼瞪去。「你为人师表,却在孩子面前说父母的是非八卦,你当什么老师?要给你这种人教,倒不如由我来教!」不管事实为何,这种事不该在孩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