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梅等着,等着夏家的人上门来羞辱她败坏门风、丢尽父亲的脸面。
夏谨言上锡安与厉风行碰面,不难猜测他已得知消息,知道她现今的身分。绿梅寝食难安地过了近半个月后,太阳一样由东方升起、由西面落下,万事皆与往常无异,让她不禁狐疑起来,紧迫的情绪也渐渐地放松。
而算一算日子,厉风行真的该回府了。
这一切也该结束了。绿梅收拾起紊乱的心思,为厉风行打点起回府的行李,就像尽妻子本分一样地送丈夫远行。
厉风行以为绿梅的心态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相处,已逐渐习惯他的存在,同时会像以往一般,倚着家门等他回来,但也只有绿梅自己心里明白抱定的是怎样的心情在为他准备。
厉风行此去,就像大江东去的流水,再也回不了醉月湖,再也回不来迎春阁,再也……不记得她。
因为厉老夫人寿辰的关系,回府的行头增加了不少,光是三位小姐中意的物品就得装上两辆马车,还得仔细地分装好,可累垮不少商队的人。
幸好绿梅及时出手相助,亲自为三位小姐挑选上好绫罗绸缎、胭脂水粉,还有第一批完工的嵌工饰品,他们才有多余的时间准备回府的用品及礼物。
另外,绿梅还收集百花制成的百花水,要让厉老夫人抹脸,更放上了她最爱吃的酸甜脆梅。
以前在她和厉风行的房间前的院子有棵小梅树,是在正式订下婚约后,厉老爷亲手种下的。清明前,她就会采下树上结实累累的青梅,为远方的夫婿腌上一坛;每每等不到良人回来,坛中的脆梅便只剩糖渍汁映着她的小脸。
绿梅默默地打理着一切,为以前的婆婆、小姑,还有无缘的夫君。
因此,厉风行忙,绿梅更忙。
阿升特意提醒厉风行,千万别忽略了绿梅的感受,挑选一件又一件的饰品衣料,皆是为他人作嫁,心里头又是如何想的?
况且厉风行这一回去,厉老夫人不留他待上一、两个月是不可能的,届时绿梅要是将他抛诸脑后,他这几个月来的心血岂不全白费了。
「主子,您要不要送些小东西给少夫人呀?好让她能……能睹物思人哪。」
阿升这么一说,倒是让他茅塞顿开,
望着一到外头便披风不离身的绿梅,穿着打扮干净素雅,唯一的饰品也只有黄玉珠钗,厉风行心里暗暗地盘算……
隔天。
「这要送我?」绿梅翻看着手中毫无杂质的白玉手镯,不懂厉风行怎么会突然送她礼物。
「嗯。」瞧她把玩手镯的模样,厉风行相当满意,看来绿梅极喜爱他送的礼。
不过,她却一次也没把它戴上。
再隔天,厉风行又送了一只钏环。
「这要送我?」连续两天都送她饰品,这男人真的怪到不能再怪了。
她是收过他带回的布匹胭脂,每一样都是厉家小姐要求,他再多置一份给她,这对个毫无男女之情的发妻,他算是有心的了。
「嗯。」
结果,绿梅也没戴上过一次。
接着厉风行又送了一对翡翠耳环、一串珍珠项练、一块玛瑙玉佩和一只琥珀指环给绿梅,可她身上佩戴的饰品,永远只有黄玉珠钗。
明明出自同一名师傅之手,为何绿梅独锺那只珠钗?难道那只珠钗对她有何重要的意义吗?厉风行不禁想问。
直到厉风行离开锡安的前一天,又送来一项神秘的东西。
「又要送我?」躺在掌心里的小玩意用绢巾包卷起来,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从形状来看,绿梅直觉是钗物。
「打开。」厉风行催促着。他将期待隐藏得很好。为了制作独一无二的礼物,他花了不少心思,从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