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到成品,每项工作他几乎都有参与,除了比较专业的部分他只出主意外,这份礼物可说是他生平第一次为个女人如此劳心劳力。
厉风行命令的口吻像在对个部属,绿梅早已习惯,只是他冷峻表情下掺着几丝得意倒是让她吃惊,使原先不以为然的态度染上了好奇,纤纤素指解起了缠在钗物上的绢巾。
「这……给我?」绿梅不解地望向厉风行,拿起钗物的手微微颤动。
这只钗物竟也是黄玉珠钗!
乌黑的玉钗,骨状如树枝,色如墨玉,钩形的钗子上嵌入一颗润白珍珠与数颗色泽晶亮的黄玉,两者交织之下,在尾端冲绽出一朵迷人的破雪迎春花,式样精美,巧夺天工。
「没错。」厉风行作势取下绿梅发上的珠钗,这回铁了心要她簪上自己送的饰品。就在他碰上珠钗的那一瞬间,绿梅的手覆上他的——
「嗯?」刻意的拉长音遏止绿梅的动作,楚楚可怜的秋瞳也无法揪回厉风行的怜惜,虽然还是有点不舍,但他的决定不容改变。
「不要……」绿梅的音调里充满央求,但在看清厉风行的执着后,只能无力地垂下手,任他巧取豪夺。「你要,就拿去吧。」
绿梅的模样更让厉风行确定这只珠钗背后隐藏着一件事,一件他不知道的事。前后种种,绿梅进到他的生命中七年,这七年,宛如白纸一张被泼层浓墨,将底下她写的字字句句全覆盖上,他想懂,却无法懂,他怎咽得下这口挫败。
「簪上,不许拿下。」厉风行亲自为她换上,在绿梅微微颤抖下,一一轻抚过她的耳、她的颈、她的手腕,最后,她的唇瓣。厉风行深不可测的黝黑瞳眸里闪着火花,熨烫了绿梅的粉颊,染上两片桃红色的瑰丽绯樱。
「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能为妳添上铅华。这里,属于我。这里,也属于我,妳的一切统统属于我。」
「你……」厉风行霸道的字字句句撞击着绿梅的心坎,惊得她踉跄后退数步,脸上红潮久久不退。「你……你不能……」
本想骂他不知羞,想想又不对,她的身分再也不是良家范妇,说这话难免矫情,可、可厉风行难不成忘了她已是下堂妻了吗?这般调戏存何居心?
「那就试试。」原先那只珠钗被厉风行收进自己怀里,不容绿梅反对。离去前还悄声靠在她耳边细语道:「明儿个我要看见妳戴着珠钗,离情依依地为我送行,如同以往。」
「我不……」什么离情依依地送行!难不成他还期望从她口中听见「夫君,一路小心」这句话吗?绿梅想反驳,却遭厉风行捣住了檀口,无法发声。
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他俩已经离异了?
「梅儿,别惹我动气。」厉风行就着她的手背,蜻蜓点水般地吻上,在她发愣的空档,旋身而去。
他当然猜得出绿梅的顾忌。婚配也好,离异也罢,他就是要她,一个崭新的绿梅。厉风行已受够菟丝花般攀着他、央求他的女子。以往绿梅温柔乖巧、不忮不求的性子很对他的脾胃,看在她不曾像他两个妹妹一般东讨西要,懂得自己的身分、做自己该做的事的份上,他对绿梅出手也算大方。
而今她纵使痛苦难当,在他面前也掉泪示弱过,却不曾向他乞求保护,一个人默默地努力、咬牙苦撑这点,着实让他疼惜;尽管他不喜欢时时需要人照顾陪伴的女子,却也希望绿梅能多倚靠他一点。
望着厉风行的背影,绿梅脸上的红潮持续焚烧,这男人……这男人唤她梅儿!唤她梅儿的人只有娘、公公和迎春姨,他……也想成为疼宠她的人吗?
「这是真的吗?真的吗……」
绿梅,不要质疑我的话。
我只想疼惜妳。
抚着发上新的黄玉珠钗,绿梅脸庞悄悄滑下一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