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轻盈的。
「乖,坐好。」他安抚着不愿他的唇离开的小馋鬼。「我去端食物过来。」
她只要杨就好了!她没胆开口破坏气氛,只得像被遗弃的小狗,巴在椅背上远望他的背影,惨兮兮地呜呜叫。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杨,而且他也喜欢她。噢,心都揪起来了。
等呀等,分分秒秒都像年年月月,格外漫长。原来杨是这样看重他俩关键的时刻,不容马虎、不容草率、不容打混仗式的敷衍。他要合宜的场合、合宜的心境、合宜的仪态、合宜的气氛、合宜的对待,来处理终身大事。
嗯,真的像在处理大事,她下午处理得却像杂事。
没办法呀,她怕自己的多虑和犹豫再度坏事,只好冒死上谏:那你想不想跟我结婚?现在想起来,自己都觉得汗颜。
她怎么会讲出这种话来?
呼,好热。她自动自发地拔出冰桶中的红酒,伺候她自己,暂且解渴,以及尴尬。几杯下肚之后,她继续傻等,两脚悬在椅脚边晃呀晃,不时倾身东张西望,又乖乖靠回椅背,颓丧晃脚。
好慢喔。他在烹煮什么旷世巨作?该不会还在杀鸡拔毛吧?还是在讲究万分地处理装盘的美感?
其实,随便吃吃就行,重点是他和她嘛。
等待愈发磨人,磨到她快胃穿孔了,只好跳下座椅,跑去找他。如果他不介意,她那里还有好几包不同口味的台湾泡面,也有酱料比较高级的,算是上得了台面。用那些上菜就可以了……
「杨?」厨房没人,料理台上搁着一道道精致餐点,匠心独具,看得出他耗费心力的准备,以及惊人的出色厨艺。可是一切用心,全停滞在那里,并未送到她面前,与她甜蜜分享。
杨呢?他跑哪里去了?
空旷的豪邸,没有他的身影,令她警戒。她不安地在四处梭巡,试探性地呼唤,都没有回应。
他不会是在跟她开玩笑吧,好报复她老是无匣头的四处恶搞?
「杨,你在哪里?」
她像躲猫猫似地好玩叫唤,声音之中却隐隐打颤,笑容焦虑。不要这样逗她。
他用各样方式来惩戒她都OK,可是不要突然丢下她一个人不管,她会怕。
客厅、卧房、书房、泳池、日光室、庭园、阁楼、地下室、撞球室、健身房、浴室,都没有人。她喊叫杨,喊得胆战心惊,没有丝毫回应。
她吓坏了。这太过分,一声不响地就这样丢下她一个人,太过分!
他怎么可以这样?!这种恶作剧太恶毒,太伤人!
「杨!」她像迷路的小孩,边跑边哭喊,满心愤恨,以及恐惧。只要找到他就好,她就不跟他计较,否则她永远都不原谅他这样捉弄她。他跑到哪里去了?
灵光一闪,她快快由主屋奔往后楝的建物,还没跑进车库,就看见里头有光。
泪眼呆眨,步步小心地接近。因为杨交代过,不准她踏进车库一步,连站在门口也不准。她有在听,她也会好好遵行。捣蛋归捣蛋,该听从的话她还是会认真顺服的。
啊,找到杨了。只是,车库里不是只有他。
有个短发的黑衣女子,亚洲脸孔,受了不少的伤,杨正在为她裤管卷起的伤处进行消毒,痛得她龇牙咧嘴,却连一声也不发,很能忍。她的额上新贴的纱布,已经有点泛红,显然又再出血。最可怕的是,杨用镊子,替她从小腿肚的伤处挑出碎玻璃,鲜血淋漓。
她看到晨晨,脸色惨白地勉强一笑。
「嗨,抱歉打扰了。」
「别动。」杨轻冷下令,细密处理着复杂的伤势。
晨晨傻傻站在门外,看着杨和那女的坐在车库里,身旁铺列着急救箱内的工具,以及地上弃置的几块带血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