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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仅是上了男人的当,自以为聪明,其实那么不聪明,然而“绮罗园”里的大小姑娘,十个有九个吃过男人的亏,她以前听多、见多了,现下是亲尝苦头,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她算学到教训。

    静望着点点流萤,不去在意眸眶和鼻腔因何发热,不去记起那夜遇见傻哥哥的无端惊喜和柔软怜惜,她深吸口气,重理心绪。

    “那么,鄂爷费思量、砸大钱地把奴家请到您地盘上来,该不会只想耍玩两下吧?”她娇娇嘲弄,凤目斜睨过去。“有什么想法趁早摊开来说,鄂爷可别再为难人家,您花花肚肠能拐十七、八个弯,奴家愚笨得很,可琢磨不出您那份心思。”微皱巧鼻,不太真诚地认输叹气。“所以啊,得请爷您发发善心,高抬贵手饶了我,再玩下去,奴家要没命的。”

    鄂奇峰目光一瞬也不瞬。

    他面无表情,胸中却骤然一震。

    真像。那眉……那眼……活脱脱就是大师妹恼恨人、挖苦人时的模样!

    她愈贬低自己,就是愈气恨对方,甚至瞧不起对方。

    她叹说她要没命的,明知仅是她嘲讽之语,他呼息竟窒了窒。

    该死!眼前这女人不是师妹,只不过眉眸唇角有些小模样如此相似。她五官较师妹精巧,画眉描唇,妆点妩媚,举手投足间世故而风流……他思绪微凝,脑中浮现那晚她与“阿奇”在一块时的种种神情,她笑、她说、她倾听、她叹息,还有她的吻……那时的她很真,双瞳明亮,像个寻常女儿家。

    他不该花太多心神在她这个人身上。他对自己感到愤怒。

    “我需要妳帮我搭上一个人。”他声音沉沉的,没什么高低起伏。

    就算惊愕,朱拂晓也没表现出来,她抿唇,脸整个转向他,等待他继续说下。

    鄂奇峰道:“花中状元,一江南北。妳与江南花魁娘子君霁华一向过从甚密,已知交多年,不是吗?”

    她细润的下巴微抬,哼笑了声。

    “要想见君姑娘的芝容,一睹江南花魁娘子的风采,鄂爷理应直接杀向江南,而非往我这儿打主意。”

    “妳以为我没有吗?”他的话让朱拂晓怔了怔。“三年前,君霁华的‘夺花会’就被人以天价买下,她背后这位包养人将她护得太好,如今要想见她一面,不是使钱就能见上。”

    胸房闷闷的,也不晓得闷个什么劲儿,朱拂晓微摊手心,任两只小火虫欲歇不歇地轻触掌肤,仍哼笑着。

    “有钱能使鬼推磨,使一次不够,就再使个两次、三次,鄂爷若对君姑娘有心,做足诚意,总有一日能得偿所愿。”

    她这一句状似宽解的话依然夹带讽意,鄂奇峰不能不看她,简直要看痴。

    他得花大把气力才能稳住体内躁动,不去多想她那晚的笑,不去记起她唇瓣的柔软,若无她对“阿奇”的那一吻,一切将简单得多。

    “我最终欲见的人不是君霁华。”他忽而道。

    小火虫像是被蓦地一颤的指尖惊吓到,闪烁的微小身子飘走。她再次望向他,淡瞇的眸中有疑惑、有探究。

    “鄂爷想见谁?”

    “买下江南花魁娘子之人。”

    她神情一凛。“鄂爷可知对方名号?”

    他淡淡颔首。“‘千岁忧’寒春绪。”

    抿唇,试过几次,她终于出声。“……所以,你打算从我这儿拉到君姑娘那儿,再搭上寒爷?”

    “正是。”

    他的眼如两汪深潭,阒黑危险,某部分的她被那两汪暗黑吞噬,有声音喊着要她放开执念,别再在意他的耍弄,别和他再有牵扯,别理会他脑子里想些什么,退得远远的,当这一切不曾有过,她只管继续过着风花雪月的日子,不如此为之,这男人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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