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咱们去那里坐坐。”
“是。”
曹璃一路向前走去,草上的露水湿了她的绣鞋,她突然想起文婆婆的鞋子有些旧了。在大婚之前,她先找时间替婆婆缝几件袄子、纳两又鞋吧。
“公主,往后其他公主们要是再来寻事,咱们可怎么办才好?”箴儿走着走着,突地一问。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忍忍也就应付地过去了。”她烦的不是姐姐妹妹们,而是推却不去的婚事。
“就这样吗?万一应付不过来呢?”
“放心,自古以来,金以刚折,水以柔全,你一心息事,对方再横也会有个限度……”但一想起丽妃,只怕权势诱人,蛮横无度呐!
“我真想把那晚的话同她们说说,谁爱嫁轩辕将军自个儿嫁去,咱们公主才不想嫁呢。”葳儿噘起嘴。
曹璃笑了笑,摇头。本无风流事,枉担风流名呵,人世间怎就这么复杂?“如果你的舌头还想留在嘴里,话就少说些。”她笑着恐吓她。
“就是知道不能说,才苦嘛。”箴儿扁了扁嘴。
走进迎风亭,曹璃拿出笛子,一曲清音,舒畅了身心,洗涤烦扰无数……她一再告诉自己,世间本就有许多的无可奈何,她只能放下,无法事事齐全。
于是,在曲音中,忘记被下毒的父皇、忘记沈家的贪酷,忘记大曹将危,她一心沉溺于音乐。
曲罢,她遥望远方新月,那一撇弯弯,那淡淡的皎洁,照不明人世,也灌不清人心污秽。
悠扬的曲子随着夜风吹散,守在飞舞园里的轩辕竟被如流水船清澈的音乐深深吸引,他不懂得音律,但这首曲子炫惑了他的心。
朝园子里一采,二弟和丽妃相谈甚欢,他相信,今晚拿到他们想要的圣旨并不难,丽妃全心信任二弟,认定二弟是可以托付之人。
轻身一纵,他跃出飞舞园,远远地,他看见凉亭里的女子。
月华落下,照映她一身银光,宛如下凡仙女般,清灵婉秀。
是她!快意不自觉攀上,再度相遇,不明所以地,他满心欢喜。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经验,他没在遇见某个人时,会这般欢欣。使出轻功,他飞快窜到她身边。
“公主好兴致。”
曹璃回眸。是他,自称轩辕将军贴身护卫的男子。
他们眼睛仿佛盛满了夜的黑漆,深邃而睿智,让人永远猜不透这双眸子背后,藏的是喜乐或哀怒,是天堂或地狱?
她不懂,这样正气凛然的男人,怎肯为轩辕克作嫁?她蹙了眉,说不出胸口的遗憾。
“公主认不得在下了?” 轩辕竟挪近步子,走到她身前。
他在,意味着轩辕克也在附近?往飞舞园方向望去。她的胆战心惊并非全无道理,那是直觉,而不是一朝被蛇咬?
曹璃不语,抿紧唇,眼光不肯与他对望。
“公主托给在下的珠宝已与这次的赈灾药材一起南下,轩辕将军徵如了百名大夫,不日,就可以开始医治百姓,请公主静待佳音。”他沉稳道。
“先生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目光一凛,她对上他。
“在下不懂公主的意思。”他的目光像老鹰打量着小鸡,猛犬盯死了猫咪,让她再也无法逃离。
但她并不畏怯,挺胸,一字字、一句句,说得分明。“天高皇帝远,臣子报喜不报忧,不知先生是真的为百姓做事,或只是虚晃一招?”她说“先生”,绝口不提轩辕将军,因为她再也不信任那个人。
不过,她完全忘记自己才提醒过箴儿,舌头要留在嘴里,便得谨言慎行,结果在他面前,她总是容易失去分寸,卸下面具。
“怎会是虚晃一招?百姓等着轩辕将军南下